“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他的聲音好輕好柔,聽得她心裡直打鼓,方才一直在打顫的雙腿重新有了抽筋的前兆。
“吃飯的時候不要看手機,把它收回去。”
咦,他說收就收嗎?當然。不然還能怎麼辦哦。
下樓吃飯前,連松雨才剛剛經歷了一場有苦說不出的暴風雨,所以說,她不化妝就出來丟人現眼,也是有情可原的。
那時候,盤古還沒開天,女媧還沒造人,酒店套房裡的一切都那麼溫馨祥和,連松雨倚在親夫懷裡看電視,舒服地打了個哈欠。良辰美景也不過如此嘛......
然而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腦後勺的呼吸就有點沉重......唉!總之,天象突然就變了。
連松雨記得,看著看著,他勾住她肩膀的大手突然向下滑,相當熟門熟路地遊移去了重點部位。
她屏住呼吸盯著螢幕上奔跑的角馬,覺得自己的命運彷彿在這一秒和它們重合了。角馬在奔命,她又何嘗不是!
電視裡放著大草原上瘋狂捕獵的動物世界,電視之外是她被按在沙發上吱吱嗚嗚地接受再教育。至於為啥一起看個科教節目會引發這種下場,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是因為解說員的聲音太有磁性嗎?
伴隨角馬被獵豹撲倒的瞬間,她也被同時撲倒。它被鎖喉,她亦是如此。連修然摘掉眼鏡,睫毛掃過她的脖頸,用很有技巧的輕咬讓她意識到,正片就要開始了。
“我,我想看電視......”
這句話的淒涼和懇切,和“安西教練,我想打籃球”有異曲同工之妙。連松雨用手心抵著他的詾口,大眼睛裡盈盈閃爍淚光。連修然用襯衫袖管拭掉她睫毛上的水霧,一隻手抄到她的腰後,將連松雨輕輕托起。
“這個角度不影響你看。”
“可是倒著看,我頭暈......”
這絕對是導火索,她當時真不該這麼說的。在他善心大發地更換姿勢之後,連松雨覺得頭更暈了。在那一陣強過一陣的浪潮裡,她依稀看到角馬被咬爛的骨架,雙手合十在心中默唸罪過罪過,然後繼續被他握住腰肢前後地搖......
“連松雨。”
“連松雨!”
在唐嘉輝聲聲入耳的催命符裡,她跑遠的思緒又回來了。
“......連修然,出發之前看著她還挺伶俐的,怎麼跟你呆了幾天就成這副痴呆模樣了呢。”
“她只是吃得太快,噎著了。”
“噯,你說這算不算世界第九大奇蹟,她這麼個吃法,也沒見長肉,莫不是身體有啥毛病吧?”
“沒毛病,我覺得她一切正常。”
“你丫就是個不正常的,還好意思給別人診斷呢。”
連修然未置可否地輕哼一聲,把冰可樂推過去,讓她喝兩口醒醒神。
放眼整間餐廳,哪個女孩子沒給男朋友留上一口肉呢?她倒好,食量巾幗不讓鬚眉,兩位候補隊員在旁邊等得嗷嗷待哺,也沒見她施捨一點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