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頭淺榛色短髮的小綿羊弟弟,哪能和這種來自古國的無敵禍水過招呢。
好險,真的好險,如果沒有在今晚及時發出那條簡訊讓對方死心,自己護了那麼久的弟弟就快跌到陷阱裡去了。
安德烈故意狠捏了一把連松雨的手臂。他討厭女人,他最討厭這種女人。
“我弟弟身體弱,年紀小又不懂事。請榮太太千萬手下留情,不要給他錯誤的訊號才好。”
連松雨蹙眉,她抿著嘴唇回望安德烈,用內力壓著火。
這指控委實太欠揍,可是和尊貴的雷諾薩先生在博物館門口起了爭執,能有什麼好處嗎?大約是沒有的。忍字心頭一把刀,她一個年長五歲的女青年沒必要和這小屁孩一般見識了。
安然揮別了凶神惡煞的哥哥,在鑲有螺旋形雕花扶手的樓梯口,連松雨見到了和善可親的瑪緹亞斯。
他的笑容和昨天沒有分別,還是暖暖的淺淺的,在車上對視時那一低頭的羞澀,再次出現在他乾淨青春的臉上。
同款正裝上了瑪緹亞斯的身,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反而越顯乖巧了。
他探過身來和連松雨打招呼,禮貌有加,不摻雜任何曖昧和糾纏不清的神色。
“你們是剛參加聚會回來嗎?”
“不。是去陪媽媽吃晚飯了,我身體不太好,平時不喜歡去太熱鬧的地方。”
為了照顧榮太太的感受,瑪緹亞斯只挑了重點說。
大家還不相熟,總不能直言不諱地把所有實情一股腦地倒給她。那也太不公平了,不是應有的待客之道。
假如告訴她,今天是他的生日,並且,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和哥哥衣帽整齊地去療養院,陪毫無生機和反應的母親吃一餐晚飯,拍一張紀念照呢?那樣會不會太沉重了點......
瑪緹亞斯笑眯眯地看向門口站著的背光陰影,那是他保護欲強烈的哥哥,用手默默地指了指腦袋,意思是要他記得自己之前十萬火急發過來的警告簡訊,該醒的腦和該守的規矩,都不能渾忘了。
他得承認,在看到那條言簡意賅的簡訊時,確實有股難掩的失望。
原來她並非是那位暴君的朋友,而是人家的妻子呀。依著大哥的意思,他這種乖乖牌壓根就不能和她扯上關係。
嗯,反正他在哥哥眼裡,永遠是一隻咩咩的小綿羊,幹不成大事的。
和管理人聊完天的榮立誠留意到瑪緹亞斯古怪的神情,他忽而有些豁然開朗了。
當著男孩的面,他抓起連松雨的手,握得很緊。他是在昭示自己的所有權。唉,漂亮妻子真是個很不方便的東西,走到哪裡都有人覬覦,他慶幸當年沒有和她喜結良緣,否則,他還能平安活到今日嗎?
瑪緹亞斯轉身踏上大理石階梯,步子走得不疾不徐,似乎完全沒有被剛才的插曲影響到。他還記得昨夜回家後和哥哥的談話,對方熟悉的一言堂,讓天真無邪的小少爺可傷心了。
“那位小姐,不知會在馬德里待多久呢?”
“你怎麼還沒繞出來?我們不會再跟她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