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大戰的時候,孔家已經亂成了一團。
各家各院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跑到主院,尋求主意。
“咱們孔氏在這裡幾千年了,來過多少強人帝王,誰敢對我孔氏不敬?要我說,完全不用慌張。區區叛逆, 敢忤逆我孔氏先祖威名?”
孔胤株的嗓門很高,也代表了很大一部分人的意見。
“聽說那東江叛賊,把衡藩、德藩殺的雞犬不留。都是一些不學無術的畜生,萬一……”
可也有怕的,一心只想逃命。
“誰愛走誰走?此乃我孔氏繁衍之地,聖祖庇佑,就算是死,身為孔氏子孫, 也得護衛祖宗陵寢安危。”
孔胤株慷慨激昂,還玩起了道德綁架,弄的一干人等眉頭不展。
主座上,衍生公孔胤植焦頭爛額。
他從京師回來了。
崇禎對孔家並沒有多麼的看重,委派給他一個小官,就將他打發了。
不但如此,還經常調查孔家的田地,害的他屢屢請罪。
眼見著拍馬屁沒用,孔胤植乾脆請辭,回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當土皇帝。
孰料,如今這個土皇帝也不成了。
東江叛逆打到眼前了,孔家該如何應對,族人卻炒作一團,意見分歧非常大。
從本心上來講,孔胤植是想要跑的。
他堂堂衍生公,沒必要和一群粗魯野蠻的叛賊較勁。留的有用之身在,其餘的都是虛妄。
可問題是,孔家延續的太久了。
上千年的歷史,已經不知道生了多少人。以至於他這個衍生公, 都沒有一個準數。
那些早已破落的、遠走的不算,單單是在曲阜能說的上話的,就得成千上萬。
這些人在家族裡都很有地位,說話很有份量。
即便他是衍生公,也不能不顧忌大家都意思。
眼瞅著兩邊吵的不可開交,始終形不成一致,他不得不道:“好啦,茲事體大,各家回去之後,都再琢磨琢磨。不論如何,咱們孔家的延續大於一切。誰要是忘了這一點,休怪我不講情面。”
各家一鬨而散,回去後肯定還是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