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笑了起來,越笑聲聲越大,越笑動靜就越是犀利,身子也開始搖晃,喝醉了一般。
“原來都是假的,原來你們都在騙我!”她似自言自語,也是聲聲控訴,她說:“我聽了那玉簡滿心歡喜,以為師兄先前都是與我鬧著玩的,以為你這小賤人不過就是師兄找回來氣我的工具。他想借著你來激我主動待他,你什麼都不是,修奴都不如。我原本是這樣想的,卻沒想到,真相竟然恰恰相反。我辛辛苦苦燒菜煮飯,竟都落了你這賤人的口!偏偏他還是你的幫兇!我墨丹青元嬰修為,天道宗都得尊我一個長老之位,卻侍候你這築基小輩這麼些天。西陵瑤,你該死!”
墨丹青現在就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把西陵瑤給殺了,哪怕君無念因此而跟她翻臉,她也在所不惜。然而,這一方天地內所有的靈氣都被封鎖住,她縱是有千百心思,也沒有能力動西陵瑤一根手指。墨丹青氣,氣得都有自爆的衝動,可她也不甘,數百載歲月,那個白衣師兄已經成為她生命的一部份,成為了她的心魔。
她想起幾百年間無數次在外人麵前驕傲地說起自己是上尊唯一的師妹,說起自己同上尊在一處幾百年了,上尊還親口答應了她的父親要照顧她一生一世。她同很多人說起過,自己這輩子早晚是要嫁給上尊的。
她記得人們羨慕的目光,記得自己因說了這樣的話而受到的重視,也記得那些女修在看向她時,眼裡閃出的那種濃濃的妒火。她喜歡看那樣的妒火,她就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誰也得不到的上尊,是她墨丹青的!她墨丹青,是這天底下最最尊貴的女人!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她那上尊夫人的美夢,在一夕之間,就被麵前這個妖女給擊得粉碎。
“賤人,有本事你就永遠待在這洞府裡,但凡你從這裡走出一步,我定會捏碎你的元神,再令你的肉身為奴,終日於我洞府前跪著,為你所做之事永世懺悔!”她指著西陵瑤,眼睛都快要蹬出眼眶,十分恐怖。“在這世間,能與師兄在一起的人,就隻能有我。所有妄圖染指師兄的人,全部都是死路一條。”
帶著滿腔的憤恨,墨丹青步步後退,直到退出這洞府之外,強大的靈氣再次環繞周身,散發出了足以令西陵瑤這等築基修士元神都顫抖的元嬰修為。
洞府裡,有君無唸的聲音淡淡傳來,帶著笑意地問在前麵折騰的小丫頭:“怎麼辦?被人家用術法封在洞府裡了,出不去了。”
“是啊!”西陵瑤也歎氣,“我念她也是個可憐人,好心好意合計放她一馬,沒想到她非但不領情,這還急眼了。其實我也沒怎麼欺負她,每次都是她主動發難,我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讓她做飯怎麼了?她都能派個那樣的弟子來氣我,我就不能還擊了?還元嬰長老呢,活了那麼老大歲數,竟連這點道理都辨不清楚,一言不合就開紅,還當我真怕了她?”
君無念琢磨了一會兒什麼叫“開紅”,沒琢磨明白,估計又是這丫頭自己造出的說法,便也不深揪,隻再問她:“聽你這意思,還想跟她打一架?”
“不不不。”她還沒傻到那程度,“我也就那麼一說,要真是動起手來,人家一個巴掌就能把我給拍飛。你知道的,我就是痛快痛快嘴,至於眼下到底該怎麼辦,還得夫君你來給我拿個主意。”
他想了想,同她說:“現在有兩條路,我給你聽,你自己想要走哪一條。一,既然出不去,那就不要出去了,一直待在這洞府裡就好。二,我出去,將她趕走就是。”
西陵瑤覺得後屋那人肯定是故意的,出不去就不出去了,這不正中他下懷麼?小丫頭開始磨牙,“不愧是師兄妹啊!你倆此番配合得還真不錯。”
“我……”他怔了怔,趕緊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阿瑤,我就是與你說個玩笑罷了。”有腳步聲起,後屋的人再坐不住,直接繞到前廳來找她,正好看到西陵瑤窩在石椅裡,兩隻腳都架到桌子上的模樣,不由得搖了搖頭,走上前耐心地將她的兩隻腳給放了下來,再將裙子為她理好,這才又道:“怕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這一生總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裡來疼。什麼我與她配不配合的,我想與你在一起,就算你執意不來我這,大不了我到你那邊去,又有什麼區別?至於聯手旁人故意去做場戲麼?”
她嘟著小嘴巴扯著他的袖子,再仰起頭,將下巴抵在他腰間掛著的穗子上,可憐巴巴地賣萌:“當真了啊?逗你呢!你不是都在我洞府外頭偷放傳送陣了麼?那回頭在你這邊也放一個,這樣咱倆不就可以互相往來,洞府也合二為一了麼!至於外頭那位奶奶,瞅瞅,她張牙舞爪地開那麼大的陣仗擱這兒嚇唬我,冷風嗖嗖地往咱們洞府裡頭灌,冷死我了。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你等一下啊!我先去報個仇——”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選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