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霖霜看向對面的人,眯著眼眼睛說道:
“這酒,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嘛。你看,我不是喝了十杯了嗎?還不是好好地坐在這兒,壓根不存在有什麼事。”
她哈哈地笑了出來。公孫青寒盯著她,儘管眼前一片模糊,他卻彷彿能想象出她如今的模樣。
他的嘴角勾了勾,臉色越發深不可測。白霖霜恰巧望見他嘴角一閃而過的笑意。雖然那笑極過短暫,可她非常確定,他是在笑。
她忽然覺得全身都有些發燙了,臉上也微微燙手。
“你笑什麼?”
她敲了敲桌子,小聲地說道。
公孫青寒垂下頭,纖長的睫毛遮住眼波里所有的情緒,語氣聽上去有些意外的溫柔:
“沒什麼。”
見他如此敷衍,白霖霜按了按額頭。怎麼剛才看他竟然感覺視線晃了一下呢?而且越發覺得腦中的頭緒有些朦朧記不清。就像初醒時還未真正適應現下狀況的時態。
放開手,她歪著頭看向已經沉下去的夕陽。無數個一模一樣霞光綿綿的天空無限重疊,又散開,又重疊……
她覺得頭轉得厲害。懶懶無意識地回頭,她看著此時正緊緊的鎖著自己的公孫青寒,竟然笑道:
“怎麼有好多個你……我都快分不清了,你到底是哪一個?啊?你說,你到底是哪一個……”
話音落下,低聲囈語,公孫青寒已經感覺到她的頭將往桌上磕去。只見一道虛影晃動,他穩穩扶住她,將她的頭輕輕按到自己胸前。
他嘴角上揚,正欲扶她起身,卻感受到剛才本是已經閉上眼睛的人忽然睜開眼睛,一道犀利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的面具之上。
他的心裡忽然涼了一截。可不待那感覺散去,面前的人已經轉換了情緒。
女子面色燻紅,眼中波光湧動,呼吸間帶著酒香,姿勢慵懶閒適地靠在他身上。只不過眨眼,她便已站起身,趴在他的胸前,雙手忽然架住他的胳膊,徐徐將他往後面推去。
直到背後有巨大的觸感襲來,他方才回過神。這一切不過就發生在幾個眨眸間。背後粗壯的桃樹已經完全斷了他想要往後的退路。
白霖霜眨了眨水潤的眼睛,見他身後的一棵樹阻絕了她想再次推著他走的後路,她倒也放棄了想法。
這時,面前的男子乖順安靜,一點也沒有之前的冷漠,她不由得緊緊地靠近他,直到與他之間恰有肉眼幾乎不見的距離一時,才抬起頭囂張地湊近他的臉道:
“說,今兒個是怎麼了?嗯?”
幾乎快要貼到他的面具上時,她才微微退了分毫,直愣愣地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看出他是否在說謊一般。
公孫青寒只覺得腳間忽地顫慄幾分。卻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可能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白霖霜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她的臉又貼近了面具一些,她將面具的分分毫毫都打量了遍,繼續端詳他臉上的神情,直到看到他的耳廓微微發紅時,她才道:
“原來,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