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心裡更加發沉,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竟也是又幹又澀:“那現在祖父怎麼樣了?”
蘇酒卿叫得親熱,蔣老夫人卻是更加心酸,只連話都說不出口來了,只搖了搖頭。
蘇酒卿就忙進去看成青侯。
結果還沒進去,蔣二太太倒是進來了。
一見了蘇酒卿,蔣二太太反而是叫住了她:“現在太醫說,侯爺最好不要見外人,得安靜休養。”
言下之意,就將蘇酒卿劃歸到了外人裡頭去。
蘇酒卿聽聞此言,就灼灼看住蔣二太太,半點不退讓:“二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蘇酒卿別看長得跟個禍水似的,可是真這樣微微眯起眼睛發起火來,也是有那麼幾分威勢的。
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宜嗔宜喜,即便是生氣,看著還是叫人賞心悅目的。
蔣二太太半點也不心虛,一笑就說了一句婉轉的話緩和了氣氛:“我們都知道你是擔心,但是畢竟你是沒出閣的姑娘家,怎麼好到跟前去探望?侯爺現在身上是要扎針的,所以……怕是不合適。”
蔣二太太這麼說,也是沒有什麼錯。
彷彿是還有那麼幾分道理。
可是蘇酒卿卻是看一眼蔣老夫人,肅容道:“這怎麼能不合適?我雖沒過門,可是蔣旬出征之前,親自交代了我,將祖父和祖母託付給了我。我若因為這個,就避而不來,那成了什麼?”
蘇酒卿朝著蔣老夫人深深一拜:“蔣旬不在,我自是能代表蔣旬,所以老夫人也不用多想——”
“不過就是孫子盡孝心,哪裡有那樣多彎彎繞繞?”
蘇酒卿說完這一番話,直接抬腳就往裡頭走。
蔣老夫人倒是看了一眼蔣二太太。不太滿意:“你這是做什麼?”
蔣二太太苦笑一聲:“現在侯爺那副樣子,自是不願意被外人看見的。老夫人怎麼就沒考慮這個?”
成青侯本來就是半個身子不能動。
現在病成這樣,連最基本的儀容整潔都是難以保持。
成青侯……中風了。
這下,是徹底的除了眼珠子還能動之外,就都不能動了。
蘇酒卿一進去,就先聞見了一股不太好的味兒。
既有藥味,也有一點不潔的氣息。
蘇酒卿卻是眉頭也不皺,直接撲到了老侯爺跟前去。
待到看了老侯爺的樣子,蘇酒卿登時就又是心裡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