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不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永遠也不會懂得當事人的難受。
我突然想起,半夜的時候娘好像隔著我摸了摸珂兒的頭,又摩挲著我的手,輕輕喚了我的名字。
我那時想回應,可是頭昏沉的厲害,整個人一動不想動,便想著第二日再問娘怎麼了。
誰知……
想到這兒我心裡更加難受,要是那時我和她說一句話該多好,就一句!
狄大哥和安思過來安慰我們。
“雁兒妹妹,就像你說的,嵐姨肯定投胎去了,不要難過啊。”安思摸著我和珂兒的頭說道。
狄大哥安慰了很多次這樣的場和,已經不知說什麼安慰的話,“仁遠叔、雁兒、珂兒,節哀。”
爹“嗯”了一聲,緊緊抱住我和珂兒。
從此以後,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
以後不管如何,我們一定要活下來。
將逝去的人埋葬,我們又做了標記,等安身下來以後便來接他們回家。
我已經哭的沒有力氣,目光空洞的看著前方。
爹和珂兒也悲痛欲絕,不過作為唯一的家長,爹很快將情緒壓制在心底,牽著我和珂兒跟在了隊伍裡。
走的時候,我們看著那個墳堆一步三回頭,那個地方埋著我們最親愛的人,她再也回不來了,在狂風呼嘯的晚上,永遠離開了我們。
一個時辰之後,我們來到了北陽城,此刻隊伍裡只剩下了十二個人。
這段日子來的難民太多,北陽城對此早已經麻木。
這裡的粥還剩很多,每個人都分到了一碗。
我看著粥沒有絲毫食慾,腦子裡都是孃的懷抱和笑容。
她對我那麼好,怎麼就悄無聲息的走了呢?
想到這裡,心裡又是一陣抽痛般的難受,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珂兒給我擦了擦眼淚,端著粥碗靠在了我懷裡。
“雁兒珂兒,不想吃也吃一點,你娘一定不想看到你們這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