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群奇裝異服的人,他顯得就像個另類。
人影攢動,那小小的令牌更加難以找尋。
他一拍腦門,真想給自己兩巴掌,忽然抬頭卻望見一似曾相識的建築。
紅油漆的楊木方柱下墊著兩盤磨得圓潤的大石盤,頂頭一道橫樑上,用數以及萬的鉚木嵌合成一套漂亮的花籠頭,也不知是哪朝的工匠竟有如此的精湛的雕刻套鉚手藝。
“賒兔街?”
他信步走了過去,默默唸叨著街方上的模糊的字跡。
忽而才想起來剛入西城時路過歇腳的石盤不正是這裡嗎。
或許東西就在那會兒丟失的也說不定。
街方下的柱子旁常伴有一股尿騷味,到了夜晚的時候,那股子味道直嗆喉嗓。也就只有這門方周圍才鮮見一兩家本地的商人開的鋪子。
藉著街方的明燈他裡裡外外都仔細找了一遍,可是仍然沒有尋見丟失的東西,正準備要垂頭喪氣離去時,一陣清脆的風鈴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有一家燈火昏暗的雜貨鋪門前擁堵著一大批人。
那些人挨個都穿著稀奇古怪的衣服,就連高興喝彩時也聽不懂他們到底在叫什麼。
喬子孝駐足墊起腳尖穿過行人望去,那裡載歌載舞的卻沒有一個是真正西城的人。
究竟是經歷了什麼西城才會成了這樣子,他嘆了口氣繼續埋頭借微弱的光搜尋令牌時,忽然眼前一黑,來了三四個東洋人堵在了前頭。
“客氣地挪開你的腳步,在我動手之前請務必離開!”
眼前穿著和服的幾名東洋武士用蹩腳的口音吼出這句話的時候喬子孝有些驚訝,他抬頭再看了看街方,發現原來是因為踏過了這道門。
想著就有點莫名其妙,本該是西城人的西城,怎麼這群東洋人卻像是這片地上的主人。
他帶著試探性的口氣指了指頭頂上的街方道:“這裡,不許過?”
或許是因為從沒有過這樣的疑問,也或許是已經習慣成自然,那幾個武士一聽差點都笑岔了氣,其中一名武士忽然冷下了臉嚴肅地指指地上,然後指著身後整齊的街道:“從這裡一直往過走都是我們的地盤,太陽下山之前花屋軍長特赦你們這些雜民遊蕩,你還要怎麼樣?”
喬子孝聽著好氣又好笑,他從來沒有見過佔了別人的地還要擺出一副高貴模樣的人。
此時,身體裡面的怒火逐漸壓不住了,他不再說話,眼睛冷冷地看著幾名武士。
那些武士同時也已察覺到來者身上特殊的殺氣,互相一看,打出手勢作出了搏鬥的架勢。
正是一熱鬧的街頭,雙方怒目對視,喬子孝遲遲沒有動手,他忽而轉成一張笑臉點點頭轉身走開了。
待轉過了身後,他吐納了一口悶氣,氣血攻於心留下的舊疾當即復發,猛一咳嗽,嘴角噴出了幾滴黑血。
他立馬驚覺手臂開始痙攣,急忙運氣壓住心胸翻湧的血氣。
那幾名武士見狀,以為是喬子孝也和那些人一樣,是怕了,此刻他們笑得更加囂張,猙獰的面目裡滿滿都帶著蔑視和嘲笑。
他們勾肩搭背離開以後,他回頭再以另樣的目光奪入深處,卻無意之中在一家東洋人的店門口發現了令牌。
此時再次進去恐要惹禍上身,如果出手,那幾個東洋人自然不在話下,可是這裡如今到底是什麼樣的局面他完全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