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新金漸消的壓力,江湖平靜了不少。
相比層出不窮的新令,岷城近日卻又連發不同的卻又勝於存亡的新鮮事。
繼陳家臺的風波以後,岷城的巨頭似乎與縣衙之間發生了一些微妙的關係。
在五日過後,正在府裡整日祈禱過得心驚膽戰的縣太爺終於等來了一個訊息。
烏蛇堂的大拿們幾乎傾巢而動,他們不為別的,卻只因一行歉意的方式趕到陳家臺。
衙門已經好久沒有認真地開過大門,三伏大熱天,門口的油漆掉了一地,與青石板上的一些雜草和成的鏽跡連門檻都淹沒了。
龍王領在前頭,他今日特地備了一件白色的麻布褂作為示謙的意思。
可就是這樣明裡不說的表示要讓陳家臺的人們看不懂了,他們懷著好奇的心情都奔赴到了縣衙門口,特別地期待烏蛇堂與縣令碰撞的樣子會是什麼樣。
出行轟動一時,當府裡的縣令剛剛收到訊息後嚇得一屁股坐到太師椅上整個身體都癱軟了,嘴裡盡唸叨些前人高賦雅興的詩詞。
“大人,您看這見還是不見?”
慌亂的言語仍舊不能抹除近在眼前的決定,縣令頓時後背一冷,聽到烏蛇堂的名號就不斷聯想起那日斷頭的屍體,含恨又絕望地蹙著臉。
“想不見可能行嗎?官兒是死人頭上撿來的,命是龍王爺給的!可是…”
主簿跟隨的久了,縣令的秉性也大致能揣測一二,他明顯看到了縣令的難言之隱就是一個面子。
可是事關岷城的巨頭龍王親自登門,城裡人哪個不清楚這不是極重之事便是岷城發生了大災禍。
兩難之下主簿其實也特別明白縣令身為一個主子爺該有的自尊,磨蹭了許久才在送茶期間向縣令道:“大人,冶勇是個愣頭青,死了至少也給了府上一個驚醒,做事不能太無腦。”
“那…那你的意思是見咯?”
“小人說的也是實話,大人莫見怪,說到底是冶勇丟了縣衙的臉而不是龍溪鶴打了大人的臉…”
“住嘴!”,主簿話還沒說完,縣令便急了,他歪著腦袋狠狠拽了一把主簿的臉頰,登時臉頰一片紅腫,“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況那龍溪鶴不問青紅皂白就將我的人殺了,說什麼我都得給陳家臺一個交代吧,他們現在都應該知道了!”
“大…大人,小人隔天就已經吩咐府上保守了這個秘密,陳家臺的人不需要交代,就是您這兒不知道交代還重不重要,起碼小人覺得這大熱天的外面曬得焦熱,您讓烏蛇堂的舊日知交等半天,不太合乎禮儀啊。”
裡裡外外,主簿句句戳中了要害又不將其完全拋露,縣令頓時面上緩和了很多,故作個生氣的模樣敲了主簿額頭作為責罰後,他身體微微才好轉過來。
“禮儀不禮儀的還用你教我嗎?什麼舊日知交?話別說的那麼難聽!”
主簿也迫於烏蛇堂的勢力,在縣令剛剛責罰罷,那臉上儘管受了些輕傷也無礙,張嘴邊應合著邊就會面烏蛇堂龍王一事做起了準備。
正午時,那正是一個豔陽刺眼,尤其是在縣衙門前這樣一個寬闊的場地,十幾二十來人盡被照在太陽底下曝曬。
龍王自是烏蛇堂幫主,他這會兒卻愁眉的是一會兒見了縣令該怎樣有個妥善之法。
依傍在身邊的常年就有赤獒一人,今次來了這麼多人再怎麼想也該給足了那個死要面子的縣令一些虛面子。
“溪鶴,人家是官府的人,我們是道上的人,這個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分得清,待會兒你就是再怎麼不想也得給我龍王把面兒給足了,該是怎樣就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