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重重的難關,都將那顆心存仁義的俠心澆滅在了江湖中。
妥協,不止是放棄了掙扎,甚至是把自己鎖在了深淵。
當所有人都一致認為是他的過錯時,他始終未能明白一個時代早已經過去,而此刻經歷著的卻是最讓人墮落的世道。
因為一個讓步,那個生來就拜天運所賜的幸運者覺得自己的良策得到了別人的唾棄而感到顏面失盡。
方才尷尬的氣氛漸漸得到緩和,馬軍也就心安了許多,他一面自以為是地顧及著仇鶯的感受,一面揚手喊話道:“就這麼定了!反正幽冥鏢局罪惡就得有人來清洗,他若亮了青子,我必從容應對!”
“頭領不可!”
馬軍剛剛亮話,堂中有人立馬喊道。
那人正是徐元,他兩手操著袖口說道:“頭領若是貿然行事,時下就有三敗!”
高傲的言行立馬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馬軍問道:“怎麼三敗?”
徐元故作謙遜,兩手一抱拳,向兩邊兄弟先是一敬,然後說道:“幽冥勢力未能分得清楚,此乃一敗;寡不敵眾,此乃二敗;這第三才是最致命的,我當年聽人說那幽冥滅道功足可在十步外取人首級而不留任何血跡,況且現在要是與他們對抗,三魂七魄站在哪一邊還都不知道!”
徐元說罷,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要說起對幽冥的瞭解,元老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馬軍看向了元老道:“元老可曾見識滅道功?”
“當年水天司胡桐林一役,只聽探子提起過,半仙兒說的屬實,沒有半點摻假!”
馬軍正要有了退意的念頭時,敬乾卻突然冒出來說道:“頭領萬不可臨陣退縮,若戰則有三勝!”
剛才是徐元的三敗,這會兒敬乾又來個三勝,頓時攪得馬軍頭昏意亂,不知該聽誰的好,問道:“三勝?”
只聽敬乾娓娓道來:“中原,西域早就因攝魂師犯下的諸多蠢事鬧得人心惶惶,雄震天山一行乃仁義之舉,必得人心,此一勝…”
話還沒見說完,就見徐元已經有了反應,他故意拍拍嘴巴打了個哈欠,瞬間引來眾人目光。
見是眾人向他看來,他反而不慌不忙,懶洋洋地往堂桌一靠道:“看我幹嘛?讓人家講嘛!”
成敗在此一舉,不論是冤孽還是情緣,再怎麼說,在敬乾眼裡馬軍還是自家人。
縱是徐元妒忌也好,私恨也罷,敬乾這回也再無暇去管他說什麼做什麼。
“說起這二勝,頭領可還記得火燒八巷刑房?現在幽冥上下全因攝魂師攪亂,他所選之人皆是些牆頭草,搖尾狗,那些真正可當鏢局門柱的人已經不復存在!”
馬軍細想了一下敬乾所說的二勝,可心裡還是沒有底,抱著疑惑的態度問道:“不復存在?怎麼肯定?八閣不是還有其他人嗎?”
趁著馬軍疑惑之際,徐元也就來了精神,帶著嘲意看看大夥又看看敬乾,兩手一攤道:“對啊!其他人呢?鏢局這麼多人,你怎麼就知道他們人心不齊,你怎麼就知道他們是牆頭草呢?難不成你是跟他們照過面兒?”
徐元的話裡不僅是嘲笑,另外還有帶刺,大夥幾乎都聽得出來,可要說為敬乾說話的人,就只有一直沉默的草上飛一人。
他還沒等徐元反應過來,就暗地一腳送了過去踢斷了凳子腿,將那徐半仙兒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