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的一個瞬間,懷義感到內心的壓力承擔著上千斤的砝碼。
將屋門回首一關,低頭媚笑地同時,不自然地撓撓腦袋道:“頭領是問哪一事?”
這種感覺正是馬軍想看到又希望看到的,正是今日才如願以償讓各路英雄豪傑真正認同了頭領的含義。
“我問你,那個哈老么是個什麼人物?徐元說的話是真是假?”
“老實說,半仙兒的話裡半真半假。就說哈老么吧,我明明跟敬乾一起去的萬匯坊,他倆怎麼可能認識呢對吧。”
弄巧成拙,懷義本來的意思是為敬乾開脫,可這一來倒讓馬軍更加的明確懷義話裡的意思。
“他倆不認識?你怎麼知道的?而且只是短短一天之內,就將蹤跡全都挖出來,如果不是事先安排怎可能會這麼快?我最痛恨兩種人,一種是與狗賊結黨論私,一種是撒謊的人,懷義,我不希望你是其一!”
懷義當即腿一軟,一膝已經著了地,他像是越來越看不懂頭領到底是在想什麼,而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徐元在陷害敬乾,為什麼頭領只是聽憑一面。
旁邊的仇鶯雖然沒有對此事有過了解,可她知道敬乾該是怎樣一個人,連忙走到身前將懷義扶起來後辯解道:“此事可以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都是江湖上行走,多個朋友多條路,我想敬乾能與那個馬賊有結交,那馬賊也不會壞到哪裡去吧?”
“仇鶯,你不要袒護他了,從小到大我還不瞭解他,他結實的那些夥伴都是什麼樣子我怎麼會不清楚呢?就一個嵩仁還看不出來嗎?整天泡在酒缸裡的紈絝公子爺!”
剛才還是好好的,仇鶯的現身辯解更讓馬軍覺得是在為敬乾開脫。
二人相繼不再出聲的時候,馬軍反而舒心了好多,緩緩背過身,將麻布擦拭了腳丫子,咬牙道:“既然踏進了這條路上,就要做個正道能看的,區區馬賊怎可是連我手底下的人都要侮辱了,這要是傳到中原還不得笑死,正義的雄震大關遲早還是被江湖人給埋了!”
蹊蹺來源於自卑,去於自卑。從茶馬的時候,馬敬乾由於與那些稱不上正途的玩伴經常混纏在一起,而馬軍卻時常將此視作是低劣的友誼。儘管長輩都因馬軍知禮懂節,可在玩伴們的眼裡,他始終稱不上是一個開竅的主。
背後許多的指指點點,自小來自於別人的嘲弄,使之今天仍舊被看作是大錯。
每每想到這裡,馬軍便要感傷好久,偏偏是亂世當道,誰不空腹吞野草,卻要小人的鬼把戲看做是至高的手段。
“我想好了,先不走了,既然你們各執一詞,就讓我清楚清楚那個哈麻子有幾斤幾兩!”
每次,只要是馬軍杜絕了一切進言的希望,都會要出現一些意外。看來這次,總算是因此要與哈老么見個高低了。
此時堂下的老漢正聽得清清楚楚,偷偷一笑,背過手大步唱著出了客棧的門去。
晌午的日頭遷徙在大漠盡頭,留給這裡的一束光線正好是在北牆上,牆根下,幾個無所事事的老頭圍成了一團。
走近了看,今日的話癆頭正是霍加客棧的管事老頭。
“老頭兒你可別撒謊了,人家會給咱們出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