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了邢叔庸與七爺當初的恩恩怨怨不難發現,七爺所謂的規矩是要以讓人信服的祭祀用來調解,奸詐殘忍的手段裡囊括了對於至高典禮的尊敬,那面銅鏡屬實是害了整個江湖武林。
來自於血肉的內心世界,他們都需要找到一種寬恕,不可原諒的過去與更加麻木的未來全是因為私心作祟。
馬軍這才想到,西北早就變了天了,要想世道清平,難於登天。
眼下的危機看似解除,實則步步環扣。七爺無聲死去,邢開莫名的舉動,護院並無意料中的大亂。
這所有傳遞的資訊中,元僧道不由得想起之前鬼鬼祟祟的臘燕子,他在除夕之夜的表現看來無疑是要告誡一些什麼了。
院中炭火熄滅,燎得火中焦臂發出陣陣恐怖的臭味,喬英幹突然醒來,面目蒼白,指著中堂奄奄一息說了一句:“被騙了!”
隨之,正當眾人轉身遙望聲音來源處時,喬英乾重重地倒地沒了氣息。
這回莊上算是勝了,而且是大獲全勝。但馬軍依舊不是很開心,在院落中與邢叔庸拜別以後他始終憂心忡忡。
徐元問道:“頭領實乃鐵血首領!能跟高深莫測的七爺與眾武林人士中脫胎而出,真是天降大道於一身!”
聽著徐元話裡全是些吹捧之言,隨從的人哪一個心裡不是明白,他徐元是來要個名銜的。
元僧道趁著這時抱臂嚎啕道:“頭領,護院的兄弟們你也要做個主啊,他們以前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只是世道變了樣,他們才成今天這樣!”
莊護院的安排,馬軍心裡沒數,也沒有心思去想。他此時滿腦子都是方才院落中的殘酷景象。
忽然,他點頭一思,停駐下腳步,回身說道:“有一事必細究,先不必回莊!”
這還真就奇了怪了,多次與頭領交流中,每次他不是將事看成一條線就是將話說死,難得見到今天這樣的深思熟慮。
徐元忙問道:“護院殘局未收平,頭領怕是沒看見我們走出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纏著滿身的怨氣!”
“我馬軍向來行事有三,一讓步,二讓步,三再讓步!小忍不可忍,大忍必須要再三退讓!”,堅決的話語中,眾人得到的資訊出奇一致,這個看似只會拳腳的頭領在大是大非面前足夠鎮定。
返身再進護院已是清晨,迷霧中似乎星星點點的白色斑點,快步上前去時一看。
護院上下全都披麻戴孝,整個一座山莊俱是一片白幡營造。
這也不奇怪,向來七爺坐鎮莊護院,出了這等大事,站錯了隊可是要為日後行走江湖的名頭大打折扣。
破門半虛掩著,馬軍隨手一推,卻未發現半點動靜。望裡一看,門板後頭正堵著一把長槍,而那把長槍正是邢叔庸所使的。
馬軍小心探過手臂將長槍取開,門板一聲咯吱響動,裡面傳出一聲大喝:“私自闖莊者殺無赦!”
定神一看,中堂裡走出來的邢叔庸整齊穿戴著白麻衣,目露兇光緊盯著大門外。
馬軍急忙把身子晃了進去抱手道:“前輩誤會了,我是莊上人馬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