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個明事理的人,但嵩仁一個醉鬼,莊裡上下誰人不知道。
他到此時才從懷義身後站了出來,帶著不耐煩地勸導說道:“就不要爭了!這個時候咱們的頭領,咱們的兄弟,碰上了這檔子事,誰歡喜?歡喜的那都不是人,那才不講江湖規矩!依我看,趁著此事還冒著熱氣,咱就定了,我贊成元僧道前輩來掌事!”
一個醉鬼,時常喝得不省人事,這些日子斷了貨,他才出現了。
他的出現並沒有引起眾人的關注,話音還沒落,一眾人都紛紛搖起了頭。再看徐元見到這一幕,都快跳了起來,大笑指著嵩仁,然後又裝作四周看看,像看笑話似的說道:“誰?剛剛誰說話?我怎麼就聽到酒缸裡的蛆蟲蠕動呢!”
隨之眾人鬨堂大笑起來,紛紛將鄙夷的目光投向了嵩仁。自從家門敗落後,鮮少再看到嵩仁在人多的時候說上一句話,哪怕是一丁點的怒火也看不到了。他不知所措地退到了後邊,拍拍手道:“好!當我沒說,你們爭,你們爭!”
歡笑過後,迎來新一輪的僵局。頭領的死活在他們心中,似乎並沒有多重要,唯有牽腸掛肚記在心裡的也就幾個身邊的兄弟。
笑罷,徐元往石墨盤上一坐,兩手凍得瘮紅,也沒有一場小小的權利爭奪來得重要。他哈了口氣,搓了搓兩手繼續說道:“有人高興,就有人不高興,頭領掌事這可是大事,雖然叫我徐元來做的話,我還是和往常一樣!”
“往常?往常怎麼個一樣法?難怪他們都搶著要你上席面,原來是你半仙兒變了戲法在其中?”,執掌是大事,尤其是一片肥沃的土地上,外面生亂,誰不想要從中撈點好處,而當選了掌事,自然這裡的大權就成了一個人說了算。元僧道見徐元拉攏人,急得叫了起來。
忽然,莊戶院的人群裡走出來一個陌生的青年,當著眾人面,翻身跳上磨盤,一腳就將徐元踢下去。身法迅敏,徐元都還沒懂是怎麼回事,就在地上躺著了。
披頭散髮分梳在腦後,扎著整齊的辮子。轉過身來,鼻直口方,雙目炯炯有神,兩撇八字鬍立顯威嚴,好一個玉面郎君。
他站上磨盤後,從身後取出半截黑木杖高舉半空,底下的幾個人開始躁動起來,緊接著從腰裡取出備好的刀兵舉起。
大事不妙,此人突然地出現,誰都沒有料到,敬乾再也不能忍了,他從門墩後面立馬竄了出來。可帶動的呼聲高過於敬乾的出現,也就只有冬青才發現了。
冬青趕緊拉了一把秀才,順著手指過去,敬乾正摸在那群人後。
與此同時,不明原因的一些人也跟著都轟動起來,愣是將這一場爭奪推向高潮。
秀才生怕敬乾不明真相驚動生變,從遠處一直示意。
眼見一場轟動將眾人都驚愣住了,秀才抽了個空擋,從人群裡出來,將敬乾身後拉了一把,給了個眼神。
就在事情將要鬧起翻湧,突然又一人從人群裡跳出來,他氣勢洶洶地走到磨盤跟前,將那個青年一把扯下來道:“混賬東西,沒看見這是莊上頭領的事嗎?你瞎起什麼哄子!”
這人的出現,讓場面迅速得到控制,他一巴掌打在青年臉上,轉身對著那群人繼續道:“就算大頭領遇到了危機,還有馬敬乾!幾時輪到你們在這爭奪?”
將要出現的亂局,最終被一人收回。戲碼被破,秀才不禁嘆了口氣,拍拍敬乾肩膀道:“回頭再跟你解釋!”
那青年平白無故被扇了一巴掌,立馬做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他緊握黑木杖,騰空跳起,鐵定了是要對徐元下黑手,這時徐元才剛剛翻身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