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乾懵在櫃檯前,爐火上的酒熱開了,散發著騰騰香氣,他嚥了口水,面無表情地問道:“掌櫃!玉湘酒來一罈!”
掌櫃輕蔑地翻了個白眼,扭腰進了櫃檯裡頭,盛了一小口熱酒滿是鄙夷地帶著娘娘腔的聲音道:“手裡頭有東西了再來吃酒,看你渾身摸不出半個銅板的樣子,大爺就賞你一口玉湘酒!”
嚯,原來城裡城外不是一個樣子,但德性都差不多,敬乾搖搖頭向後退了幾步吆喝起來:“打著玉湘府的旗號,做著騙人的勾當,那酒分明兌了水,味道顯然沒有爐火上的香醇!”
遇上行家了,掌櫃急眼了,眼睛嘀哩咕嚕環視四周後連忙說道:“沒錢就別來喝酒,這牌匾是格格親手書寫的,而酒又是格格送的京城裡的方子,你這閒漢喝不上酒就來挑事兒,四座都是我的鄰里,這事你不懂他們還不知道?”
四座看著起了爭執,紛紛停下了手裡的筷子,有些好事地叫了起來:“掌櫃妖而不豔,美酒實而不假,混小子嘴上沒拉閂,幫哪頭都不是!”
也有些人聽到了爭執的話題,各個張大了嘴巴望著二人,卻無關於酒的真假,而是二人的爭吵。
敬乾再退一步後道:“掌櫃,你的酒糊弄不了我,再說這個城裡是不是有這麼一個格格都還不知道,還親自題的牌匾,誰看見了?”
這會兒酒樓上的人都湊了過來,多數人都爭相為這個行騙的掌櫃辯解起來。
“他家的酒我都喝了三五日了,喝得盡興!”
“是啊,街坊都來這兒喝酒,我不來點,都遭人笑話了,美酒灌下去,大傢伙都是喝過玉湘酒了!”
此刻樓上一人叫道:“哪裡人多哪裡就是真的!”
說罷緩緩下了樓階,周圍的人見那人下來,便又如剛來時的寧靜。
鬧鬧哄哄的酒樓霎時沒了聲音,就連方才爭得面紅耳赤的掌櫃也突然消了氣,躬身走了過去。
敬乾眼神跟隨,見樓上下來的竟是一個年不足三十,渾身俱有一副老態的人,他舉手投足間,紈絝的作風顯露無遺,手上的煙槍磨得滑潤,待走到了堂內見著敬乾冷嘲熱諷道:“哎呀,我就說這聲音怎麼如此熟悉呢,哦,原來是搶食奪糧的賊人啊!”
敬乾聽著熟悉的聲嗓,彷彿是在哪裡見過,可他面目有些焦爛,又難辨認出來。
“嗨,小崽兒,認識大爺我嗎?”
敬乾端詳了好久,那雙勢力的眼睛甚是熟悉,可還是認不出來,回想自己出入江湖也並沒有得罪了這麼多的人,而識他姓名的也寥寥無幾。
敬乾生怕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故意裝作很熟的樣子,笑臉一堆道:“哦,我說是誰呢,原來碰上老熟人了!”
那人並不買賬,甩開肩膀上的手道:“哎哎哎,我記著你呢,少跟我套近乎,說!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爺,甭跟他廢話,幾個大耳刮子扇過去,讓他見識見識這城裡頭的招牌酒樓上坐著的是誰。”
搶食奪糧?敬乾納悶兒了,難不成是他誤把我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