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子搭起,玉兒向後再仔細看了一眼天鶴宮,方才還是一副傻笑全是給鐵戰的樣子,她痛絕無休止的征伐,她更加痛恨這個世道。
路上,她腦海裡,一面是當初與額娘阿瑪在京城時候的歡笑,一面又是浮屍遍野的西北大地,她所有的痛與笑全都掩蓋在她機敏而又不失果敢的心中。
天道的啟示,妖獸的屠戮皆成了困惑,敬乾開始靜下心來冥想,如果人人都要天下安定,又何故來的災禍。
大雪中,三步一起手,四步一橫劈,不慎,又被腳下的冰滑倒,拍去了身上的雪,望著冰雪覆蓋的西楊子河,他忽然失聲痛哭道:“天不是籠罩你的天,道不是你決心改變的道,刀是我的,可有什麼用!”
“他這幾天都來這裡嗎?”
“是啊,他心裡的苦水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馬軍凝望前方,仔細地看了半天后,問道:“秀才,如果敬乾習得一招半式,那他會怎樣?”
秀才再是聰慧,沒想到馬軍會有這樣的問題出來。一時啞語,突然覺得點中了某些要害,又覺得以敬乾的隱忍,他所求的還是和兄弟們一樣,可不知道為什麼,讓秀才總覺得敬乾的心思就像那把刀一樣神秘,看似要伐,卻留有尺度,若說有尺度,可他分明沒有留手。
遲疑了好久說不上來總覺得哪裡不對,馬軍又突然說道:“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我最瞭解他了,他就是個武痴,可是一路走來就連家傳天書神功他都沒有習得一招半式!”
秀才正躊躇著要說些什麼,轉身一看,馬軍早已跳下了坡去。
“腳開弓步,力聚四肢!”
敬乾頓時納悶了,愣在原地看著馬軍,剛要開口時,馬軍便一招廿七極使了過來。
一招一式,一拳一腳,一套下來,更讓敬乾覺得懵圈了,換做以前哪怕是求他亮兩招出來他都不肯。待馬軍使完招數後,敬乾不解地問道:“你這…怎麼突然在我面前耍起了廿七極?”
馬軍借敬乾刀劃地割開一塊冰撩起,兩腳突然蹬地而起,凌空一式千鶴擊,漂亮得在半空扭身劃出一道弧線,而力道絲毫不減,剛猛有力,瞬間將半空裡的冰踢得粉碎。
就連坡上觀望的秀才看到這一剛猛的招式,忍不住叫好。
馬軍落地收手道:“要領在於快!出手在於疾,功法熟練在於打磨,共二十七式,招招致命!眼與手齊,心與眼齊,攻其不備,功出極限!”
“極限?”
馬軍說著一腳蹬地,崩開了冰池,一條裂縫瞬時竄到敬乾腳下,他一急雙腳飛速向後循序劃地躲開。
此時,馬軍又將手中刀反向祭出去,嚇得秀才大驚呼喊,等敬乾反應過來時,刀把已經疾馳前胸。
撲通一聲,敬乾連人帶刀掉進了冰池裂縫,凍河裡的溫度,讓敬乾幾度以為馬軍是下了死手,下意識使盡了渾身解數緊隨馬軍時常習練的套路破水而出,猛地一拳打在馬軍胸口道:“你瘋了?”
馬軍被這一拳送出了十步開外,蹬住了一塊冰碴才站穩了腳步。
敬乾連忙看著十步外的馬軍,握緊拳頭欣喜地道:“這就是極限?”
“嗯…敬乾,從今天起,照我說的練習,以你的聰慧必然能夠學透廿七極!”,說著馬軍又有些難色,當初先生教我絕學不讓我教會敬乾,這一來我倒破了先生的例,不知是好是壞,隨後他又醒過神道:“廿七極功法純粹,其中一些招式我到現在還都沒有完全參透,先生說過功法精髓全取於練式,可我至今不明所謂練式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