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義背上的敬乾已經喝得不省人事,一聲狂嘔,將方才的肉啊菜啊全都放到了店裡的客桌上。
那老闆娘頓時憤怒了,哪裡來這麼野蠻的一群人,身上穿的像個乞丐,還想來這裡蹭便宜。
“我家上頭就是喬家莊的壽公子!你們幾個臭要飯的,趕緊打掃了地上噁心的東西滾出去!”
話音剛落,隔間裡的小工手上捏著一把掃帚戰戰兢兢地走來出來道:“老闆娘,他們以後可能就成了咱的上頭了!”
呵,就這麼幾個腌臢爛泥,也就破落戶同情破落戶。人家喬連壽剛剛還走了幾趟生意,上頭還能換成他們?老闆娘抓起櫃檯上的葡萄乾,輕蔑看了一眼小工。
“你說的?誰說的?收拾乾淨了趕緊打發他們走!”
葡萄乾還沒丟進嘴巴里,一根筷子奪眼而來,穿過老闆娘的耳環釘在了櫃檯後的那張牌匾上。
馬軍兩手一拍,接著又從客桌上的竹籠內抽出一根筷子,夾在指縫,用力一甩,直勾勾地將櫃檯上方的房號牌打成粉碎,從懷裡掏出那張契約,啪地往桌上一甩道:“臭娘們兒你可看清咯,六巷十八店以後的頭銜就是我,馬軍!”
本以為這老闆娘這樣就會罷手,誰知她雙手往腰上一叉說道:“別以為這樣老孃就怕了,該收錢還得收錢,壽公子要住客房那也免不了!至於你是新接手嘛,你們幾個人就要佔盡我兩間房,住一晚上收你二兩不算多!”
鬼差一聽,立馬變色,從腰上拿出那把隨行彎刀往桌板上一戳,說道:“二兩?都能住上五天了!”
醉醺醺的敬乾迷迷糊糊地插著話從身下掏出了一個元寶朝地上一丟:“再加八兩,只管送些好酒!”
“得嘞,這還差不多,幾位爺,樓上雅間請!”,看見這白花花的銀子,老闆娘也顧不得髒不髒的,從土灰裡撿起送到嘴裡咬了一口。
世風日下,一場西北的江湖角逐,讓錢財長了許多價。哪個不是看你腰包鼓就是看你衣裝好,更令馬軍哭笑不得的是,前腳剛剛進了客房,後腳那個小工就送來了一罈好酒。
開啟酒蓋,一股香潤撲鼻而來,此時敬乾就像個老酒鬼一樣,不等懷義站穩了,就立馬滑下背,奔著小工接下了酒。
懷義愣了半晌,一臉狐疑地指著敬乾說道:“天殺的,害得我緊張半天從那頭揹你過來,原來都是裝的!”
正惹得眾人笑得前翻後仰,突然隔壁的門一聲被撞開,裡面一個尖細的聲音罵道:“這不都是天字號房嘛,怎能厚此薄彼,那個小二哥告訴你家掌櫃,一樣的好酒我這兒也來上一罈!”
秀才突然止住了笑聲,這麼熟悉的聲音,她還活著?
不等馬軍等人來得及反應,秀才撲出了房門。
“哼!還讀書人呢,聽見是個姑娘,這連魂兒都沒了!”
秀才一把扳住隔間的門,裡頭的人說道:“最近真是倒黴,扯了六尺布全是次等的不說,住個房還惹上了酒鬼!”
說罷,那人將門虛晃一下,嚇得秀才退了幾步剛要再去問時,房門已經被合上了。
佇立在門前的秀才猛甩了幾下頭,摸了摸上額,心裡想,會不會是真喝醉了?她不是早就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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