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沒有說話。
“算了，他有一個就夠了，所有模仿品在我眼裡都只是殘次品。”易然自嘲地搖了搖頭，揮手示意他離開。
就在他前腳離開的那一刻，穿著病號服的伊裡斯特便與他擦肩而過，走進了易然的辦公室。
他叫上還趿著研究院裡不合碼數的綠色拖鞋，走路時啪嗒啪嗒的，於是易然根本不需要扭頭，就猜到了來者的身份，他從自己衣櫃裡取出一件白色大衣披在易然肩上，“恢複地怎麼樣？”
“轉眼和看光有略微刺痛，其他都還好。”伊裡斯特推開他搭在自己肩頭的手，眼也不抬地問：“我現在能回去嗎？”
“你還沒過恢複期。”易然委婉地拒絕了伊裡斯特的請求，“明天在看看。”
伊裡斯特沒有說話。
易然彷彿習慣了伊裡斯特地不願說話，於是他刻意將辦公室的頂燈關閉，唯留落地窗旁的一圈射燈未關。
“別怕。”做完一切的易然站在他的身後，輕聲說：“我想讓你看看未來我們的世界。”
隨後他扶著伊裡斯特讓他坐到那把符合人體工學的真皮座椅上，讓他同自己一起去望窗外那繁華的街景。
“當初修這座塔時的目的就是為了可以更好地看見這座向來只出現在我玩具裡的城市。”易然並沒有一直站在伊裡斯特的身後，他刻意地將困在黑夜裡的伊裡斯特留在落地窗前，自己反而走向了酒櫃從裡面取出兩只紅水晶打造的紅酒杯。
這兩只紅水晶是易然無聊時在實驗室裡人工合成的，但好在顏值足夠，便被易然留下了打成了紅酒杯，在酒液斟滿酒杯的那一刻，他在無邊的黑夜裡聽到了伊裡斯特粗重的呼吸聲。
“給。”易然將紅酒杯遞給伊裡斯特，當他在看見伊裡斯特抬手時那顫抖不止的手指後，他便再度滿意地笑了。
他想看的就是他這副模樣。
他的繆斯因為自己的改造逐漸與自己同化，最終不得不被自己困在這無邊無盡的黑夜裡苦苦掙紮，這不比墮神美麗？
伊裡斯特輕抿了一口那醇厚的酒液，向易然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開燈？”
“等會兒。”易然低聲如同惡魔一樣在伊裡斯特耳邊誘惑著：“你看窗外那些由你我共同建造的罪惡都市，難道你的心裡不會有一種不自禁的成就感嗎？”
“瘋子。”伊裡斯特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別拉上我。”
聽到這兩個字的易然饒有興趣地扶著他的靠背使他與自己可以對視，在他那雙充滿了恨意的眸子裡，易然掐住他的下頜使他不得不仰著頭望自己，“別這樣，從你被我從地獄裡抓回來的時候，你就已經踏入了這趟渾水。”
“你知道你這副身體身上的專利以及克隆副本為這個世界帶來了多少改變嗎？”易然饒有興趣地將酒杯放在辦公桌上，並用那支手輕撩開那擋住他眉眼的金發，說：“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可以長生不老，並無知地狂歡著將自己的寶貴身體送來研究院，期待著我的改造。”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是我創造我的世界的第一步。”易然松開了他的下頜，疲憊的但深邃的眉眼扭曲地飛揚著，他俊秀的臉龐上終於在黑暗中再度露出那埋藏在他靈魂裡的病態：“我要為這個充滿死亡的世界創造一個不死的烏託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