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年看看唐豆,又轉頭看看那個瓶子,再看看唐豆,好半天才遲疑著問道:“唐先生,你的意思是說,你不看好這個瓶子?”
唐豆微微一笑,衝著白松年說道:“我不僅不看好這個瓶子,而且我還可以斷定,這個瓶子就是一件贗品。”
“什麼?贗品?”白松年嚇了一跳,他是故宮博物院的雜項專家,但是對瓷器字畫之類的藏品也研究頗深,被譽為故宮博物院年青一代的全能專家,如果他要是花天價買回去一件贗品,那麼他這麼多年積累起來的名聲一下子可就全毀了。
白松年伸手從自己包裡掏出十倍放大鏡,整個人都貼到了展櫃玻璃上,舉著放大鏡仔細觀察起來。
唐豆微微一笑,他相信憑白松年的眼力,絕對不可能看出這是一件羊仿瓷,看來一會兒還要出言指點一番,如果能由白松年出面點破,那麼對於打擊關榮飛的效果來說恐怕會更好一些。最好自己再添上一把柴,使得關榮飛眾叛親離,那樣就更能令人興奮了。
聽到唐豆斷言說這個祭紅瓷瓶是件贗品,閆廣河也感到有些意外,他望著唐豆問道:“唐總,你怎麼斷定這個瓶子就是一件贗品?”
閆廣河可以算是一位收藏家,但是絕不是一位鑑賞家,說白了,他就是財大氣粗,錢多的沒地方花了才玩起的收藏,如果以他的眼力來看,滿大街古玩店鋪裡面售賣的那些古玩全都是真的,所以吃虧上當了無數次之後,閆廣河如今只選擇在拍賣會上購買古玩。
一般說來,能夠上拍賣會,尤其是佳士得、蘇富比這種國際著名拍賣會的古玩,都是經過業內專家鑑定過的,雖然過手價格要比在外面店鋪買貴出不少,可是卻很少有贗品混進來。
面對閆廣河的詢問,唐豆微微一笑。
唐豆還沒有回答閆廣河,一旁的一個男人卻是衝著唐豆不屑的說道:“小夥子,不懂不要裝行家,這裡可是富蘇比拍賣行的預展廳,這裡怎麼可能會有贗品出現,真是笑話。”
這個男人的插話把唐豆他們幾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閆廣河見不認識那人,他搶在唐豆前面衝著那人呲笑道:“兄弟,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麼?這位唐兄弟可是楊一眼大師的女婿、周復始大師的徒弟,他如果說這個瓶子是贗品,那這個瓶子肯定就是一件贗品。”
閆廣河毫無遮掩的拍了唐豆一記馬屁,唐豆雖然不太習慣,可是還是衝著閆廣河笑了一下表示感謝。
聽到身後傳來爭吵聲,白松年也收起放大鏡轉回身,看了質疑的那個男人一眼,滿臉疑惑的望著唐豆問道:“唐先生,恕我眼拙,你能給講一下這個瓶子有什麼地方不對麼?”
白松年這是已經在坦誠自己沒有看出來,唐豆沒有理會那個質問他的男人,扭頭衝著白松年笑了笑,開口說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個瓶子應該是一件羊仿瓷。”
“羊仿瓷?”白松年露出恍然大悟狀,如果這個瓶子要是羊仿瓷的話,他看走了眼那倒是有情可原。
只是白松年心中有個疑問,他自認自己的鑑賞水平應該算是出類拔萃的了,連他都沒有看出來這是一件羊仿瓷,唐豆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幾個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可是依舊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當人們聽唐豆說這件祭紅瓷瓶竟然是一件羊仿瓷時,不由得有些騷亂了起來。
對收藏界的人來說,羊仿瓷的名頭絕對要比歷朝歷代那些名窯名瓷的名氣還要大得多。
甭管什麼柴窯汝窯鈞窯哥窯耀州窯,他們出品的瓷器都有自己獨特的特點,可是羊仿瓷的匠人竟然可以模仿出各個名窯的瓷器來,那豈不是說羊仿匠人已經深得各大名窯的燒製精髓?這絕對是一個令人仰視的高度。
不過羊仿瓷本來製作的數量就不大,而且羊仿瓷只製作那些高階古玩,又銷聲匿跡了幾十年,存世量估計不在十指之數,很少有人能夠親眼目睹羊仿瓷,有些人甚至連聽說都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