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己這些以欺壓百姓為樂,常年不作為,甚至連身為武客本責的研習武藝都能擱置下來的不中用手下相比。
整日鬱鬱寡歡,多數時間都在獨自研習、發呆,還能按時為自己做上兩頓美食的扁笙,又有什麼道理要比他們承受更多的罪過呢?
亂匪們該不該死,嬴悅身為他們的主人沒資格說這些。
但她心裡確信著:扁笙,一定不該淪落如此結局!
她用力咬著唇,一狠心都硬生生咬下一塊肉!
鮮紅的血水很快順著唇角流淌出來,染紅的不僅僅是一塊下巴,還有剛剛亮起的天。
如此倔強,如此要強。
亂匪們看著眼前這一幕,恍然想起他們的城主其實是個女人。
因為實力太強,強到他們都不敢直視,所以才在一年又一年的相處後,忘了她竟然也會有如此脆弱的時刻。
想起自己跟在嬴悅身邊這些年,除了偶爾捱上幾句罵,也沒遭過什麼罪。
就算是捱罵了,也是因為自己犯蠢,做了確實讓人看不下去的蠢事,並不是嬴悅想罵他們,而是他們確實欠罵。
放任他們逍遙,還用收繳上來的錢財為他們採購增添功力的藥物。
嬴悅心裡一直都有著他們。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那個女人了。
女人喜歡女人,這一點亂匪們一直都不太理解。
但他們都是清楚的,嬴悅這麼多年來只鍾情於扁笙一人,且從來沒有得到過扁笙的回應。
她像是伴在花兒身旁的綠草,陪它吹風,陪它日曬,一天又一天,一載又一載,轉眼十幾年過去,即便只是如此,草兒也仍舊深感滿足。
比起她們兩人之間的感情,亂匪們真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狼心狗肺。
可他們再怎麼同情嬴悅,也做不出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事,哪怕心裡再自責,為了自己,也為了將來。
“對不住了!”
鏘地一聲響,不知是誰最先拔出了腰間佩刀。
緊隨著的還有金剛弩的破空聲,鐵鏈的嘩啦啦響聲……各式各樣的武器皆是不客氣的朝嬴悅襲去。
大家都是為了明日而活,都是一副拼命與命運抗爭的樣子。
這一刻,誰都不比誰丟人。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