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塔來不及顧及這些,一路來到池水邊上,只看到原本一片乾淨的泉水已經完全被汙穢的藻類佈滿,一些浮蟲在水面上遊走著。
瑪格麗塔跪倒在地,雙手捂著臉,彌昂隱約看到一點淚水的痕跡。
“女士在上啊,我很抱歉,朱莉亞……”她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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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遲了,只看到你昏倒在這裡,能告訴我之前的情況是怎樣的嗎?”彌昂嘆了口氣,雖然他已經在伊嵐的推測下大概知道了一些。
瑪格麗塔哀傷地搖了搖頭:“瘟疫之子讓另一個與之相似的人代替他上了戰場,而他實際已經來到了這裡,我居然沒有意識到這種簡單的騙局……他現在應該已經把自己傳送走了,帶著朱莉亞去找那把斧頭,而道路是我們開啟的,朱莉亞……”
“也許還有奧蘭多……”彌昂看著池水邊的痕跡,再次輕嘆“還能再傳送一次嗎?去阻止他們。”
“不可能,我做不到,對我們而言這一戰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只有看其他的騎士們能否取勝了……”瑪格麗塔慘然一笑。
這就結束了嗎?彌昂看著被汙染的湖水,身邊是營地間迴盪的痛苦呻吟。
奧蘭多在一片昏暗之中醒來,他感覺自己除了肩以上的部分其他地方都被某種粘稠的腐殖物拘束著,他左右晃了晃身子想要掙脫,而顯然是無用的。
“別掙扎啦,少爺,你出不來的。”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
奧蘭多抬起頭,一片忽然亮起燭光晃得他眼睛微微痛,但他很快看清了,那張漂亮的臉他認識,是他家裡的那個年輕女僕貝拉,那這裡是……
奧蘭多猛地轉頭看向四周,而貝拉似乎很體貼的把燭火舉高了些,讓光亮擴散的更遠一點,讓奧蘭多眼前的空間變得稍稍清晰起來,牆上掛著的殘破旗幟上是黑紅底的銀龍,四周是磚石鋪陳的房間,中間長長的走道上有紅地毯,這裡的一切他都認識,因為這裡是他的家,加龍洛特城堡,而現在他的家被一片深綠色的,腐爛的肉般的東西滲透著,侵蝕著。
到處都是曾經熟悉的面孔的殘跡,那些他一生都與之生活在一起的面孔,從淤泥中盯著他看,冷冰冰的、死氣沉沉的眼睛瞪著他,他找到了城堡中的廚師長,他發福的身體被壓成了一小塊肉,四肢斷裂地突出在一堆亂七八糟的血和骨頭中,他找到了那個不言苟笑的衛隊長,他的頭骨被巨大的重量壓扁了,還有像他姐姐一樣的一位貴族女人,她的女兒去年剛出生,而可怕的一咬把她的肺和心臟都從胸腔裡拽了出來
每塊石頭上都濺滿了鮮血,邊角中滿是吸吮了深紅色的蠕動的活血肉,到處都是屍體和屍體的碎片,在這寂靜的荒涼中,到處都是生命的跡象,但這種生命是一種恐怖的,近乎於死寂的生命。
“你們這些雜種!”奧蘭多咆哮著,掙扎間他背後的牆壁幾乎都晃了起來,奧蘭多死死盯著貝拉的臉,被提醒到這個地步他才想起來,這個女人身上似乎有那些混沌武士身上也有的紋印,雖然當時只是匆匆一撇,但他還是暗罵自己居然沒有回想起來,否則這一切不該發生。
“別那麼激動嘛,少爺,小場面啦!”貝拉笑起來,原本偽裝成女僕時的那種親切消失了,變得邪惡而志在必得。
“你這惡魔的嗶——)”奧蘭多因為咆哮用力過猛而喘了幾口氣,“我父母呢?我警告你……”
“夫人嘛,她倒是好好的在地牢裡,畢竟過會還要獻禮呢,不過老爺的情況就不太好說了呀……”貝拉用一根手指點著下巴,接著讓開視野,奧蘭多面前腐肉的壁壘蠕動著開啟了,看到後面原本的王座上坐著他父親枯槁憔悴的身軀,面板上被一種怪異而惡毒的蘚疾附著著,雙眼蒙在一片汙穢之中,看不到清醒的痕跡。
奧蘭多想呼喚他,但他的心被某種痛苦攥住了,讓他說不出話來。
貝拉揮了揮手,蠕動的腐肉重新關上了。
“我會宰了你的。”奧蘭多低著頭咬緊牙關,看起來像走投無路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