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逐知道,今夜自己除非是把裴嶼之殺了,否則是別想再碰到陸綺懷一根頭髮了。
雖然殺了他並不困難,但現在還不行,也沒必要。
言逐伸手將臉上血跡抹去,一邊淺笑道:“看來今天時候不對。阿懷,咱們後會有期。”他帶上琴,從容自若地離開了梨林。
待他一走,裴嶼之當即跪在地上又吐了一口血,濺染了一地落花。
“阿野!”
陸綺懷當即失聲驚呼,忙翻出納戒裡的療傷藥予他吃下,想想覺得不夠,便道,“胖蟲子是不是能療傷?我抓它出來看看吧?”
“不必了,丹藥足矣。”裴嶼之聲音低啞道。
陸綺懷扶他去石凳上坐好,嘟囔:“他其實沒想傷害我......你幹嘛這麼拼命?明明之前受的傷還沒好。”
他沒回,陸綺懷不由嘆氣,想用衣袖給他擦拭嘴邊的血,裴嶼之當即似有什麼野獸撲過來一般,上身往後一縮,看著嚇得不輕。
陸綺懷很是無語,嬌嗔道:“你躲什麼?我有那麼可怕嗎?”
裴嶼之默默搖頭,否認得很沒有說服力。
“你剛剛拼死保護我,都快讓我以為你喜歡我了,現在又這樣躲著我,扭扭捏捏的,真是奇葩一個。”
裴嶼之聽見“喜歡”那個字眼,頭不由垂得更低,耳根紅了一片。
陸琦不是什麼懵懂無知的女孩,相反已是老油條了。她其實心裡有些感覺,但一直沒問出口,眼下這時機正好,她便小心翼翼地道:“阿野,說真的,你不會喜歡我吧?”
這話就如當頭一棒,敲得裴嶼之腦子一片空白。他愣愣地望了她半晌,下意識地道:“為何這麼問?”
“沒啊,就感覺嘛。”說出來之後,陸綺懷其實有些後悔。
裴嶼之這人太悶了,喜怒哀樂什麼的都很不明顯,所以她也只是感覺而已,要是感覺錯了那就非常尷尬了。
裴嶼之在心底深吸一口氣,過人的心性令他在愛情面前也能保持住充分的理智。
瞬間冷靜下來後,他又變回了平時那個處變不驚的裴嶼之。
“若你出得此言,是因為方才我保護你,那想必是誤會了。那男子只是初見,便對你動手動腳,實在無禮,怕是一個登徒子。我自當不會熟視無睹不去救你的。”
他的語氣實在太過鎮靜,邏輯也十分清晰,幾乎打消了陸綺懷所有疑慮,也不知是尷尬多一些還是低落多一些,她只能答了一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