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椅永遠都是免費的,他想著,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陽臺上已經很久沒有收拾過了,但每一次都會被我刻意或是無意地忽略掉,掃把倒在地上,擋住了我的去路,隨意地踢開,免得我看到之後又要猶豫著要不要撿起來放好。
和對面的宿舍樓中間只是隔了一排青蔥的樹,樹很高,有五六層樓那麼高,從上面跳下來一定會粉身碎骨,可我還沒有落魄到人間不值得,還沒有失意到此生不可戀。只是忽然間那種屬於青春的躁動和不安讓人手忙腳亂,所以只想著用某種確切的方式去描述,然後抽到肺裡,吐出去。
學校超市裡的酒很貴,我買不起,那麼就用一塊錢一大桶的礦泉水代替吧,反正也不會醉,明天還要上課呢。
秋風掃落葉,悲涼而惆悵,然而秋風掃褲衩,荒誕而可笑。藉著對面宿舍的燈光,十九歲年紀的騷氣從我這裡看過去,一覽無遺,然而天大明時又要將這份騷氣藏在褲襠裡,換上春風般和煦而溫柔的笑容。
最近總是夢到聶小倩與寧採臣的故事,也總是夢到白素貞與許仙的故事。夢裡我誰也不是,或許我只是破廟裡的稻草,或許我只是斷橋下的一條魚。三戒在杭州,我希望他能夠拯救那條白蛇,可是他去了雷峰塔,然後告訴我,沒有法海,沒有白素貞。我不知道寧採臣的家鄉在哪裡,也不知道最後他將聶小倩的骸骨帶到了哪裡去,玉笏山有沒有這樣一個故事?我想去尋找他們的蹤跡,這恐怕要到來年的五月份才能夠知道了。
馬瀟瀟一定不會允許我這麼做,完美的愛情不應該有背叛,哪怕是精神上的出軌。所以我只能不斷地催眠自己,這裡的山水除了鮮血一樣的紅色還有鮮血一樣的輝煌,什麼也沒有,況且流淌了幾十年的水,早就不是此前那般清澈。
共享單車關鎖的滴滴聲很是清脆,對面樓上也有一個騷包抱著吉他謳歌青春,大媽養的狗碰到了排得整整齊齊地腳踏車,咒罵聲從樓底下響起。
藉著車燈小心翼翼避開路上的坑坑窪窪的少年,揹著書包安靜聽著耳機裡的單詞的姑娘,義無反顧奔赴他鄉的膽小鬼,丟掉了珍藏很久的打火機。
我這個位置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對面的裸體,也可以看到窗戶里正在摳腳的手和熱氣騰騰的泡麵。樓下還有一個不停搓手左顧右盼的姑娘,忽然間高興得像個小孩,撞在了一個高挑的男孩的懷裡。我終於明白了別的男生為什麼總是穿著寬鬆的外套,原來還可以在懷裡藏著一個小小的姑娘。
星星可能被月亮收走了,可現在還不是深夜,我不知道為何她如此匆忙,難道是為了明天的太陽?
天上總是頻繁有飛機飛過,像是打雷,卻不讓人驚恐。
陽臺上很冷,我在這裡自言自語說了很多閒話,我在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候一下,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改天吧,我看了黃曆,今日不適合打電話。
如果在某個寒風凜冽的冬天,你看到我裹著肥厚的身子從你身旁路過,你一定要叫住我,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向你介紹藏在我懷裡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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