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就像是變幻莫測的天氣,不知道哪天會風雲變幻,所以為了每天都能夠很快樂,就請把每一天都當作是末日來對待吧,如《2012》裡那個偏執到極致的瘋子電臺dj查理在那個地殼醞釀著一次爆發的寂靜夜晚,披散長髮告訴所有人末日的來臨。當世界崩塌那一刻,他在群山之巔,地殼如雞蛋殼一樣碎裂,灰塵熱氣蔓延在山道之間,他大聲地告訴世界無論是誰,在今天之後,我們都將是一樣的。一樣會是漫天塵埃之中的那一部分,在無聲冰冷的宇宙裡飄蕩,亡魂注視著這個世界的滅亡。最後一聲轟然炸裂,世界在咆哮,要用最強大的力量去懲罰那個蔑視末日的男人。查理被爆炸的餘波掀翻,露了半截屁股,他掙扎著站起來,身後還是他從未取下的電臺,在火焰和硝煙裡,如人間最後的狂熱,人類的不屈者,張開雙臂告訴那該死的末日。
當華盛頓的燈光熄滅,最後陪伴著你們的人,是查理!
就這樣,那個瘋子一樣的男人湮滅在火焰裡。女孩天真地問傑克,那個人是瘋子嗎?
傑克操控著房車在蜿蜒曲折的山脊上賓士著逃亡,沉默一會,說:“不,我不這麼認為。”
我從來不會認為查理這樣的人是瘋子,還有誰敢在烈焰之中振展雙臂氣焰囂張地與世界對話?
每一個懦弱的傢伙心都住著一個被世人稱作是瘋子的英雄,當我從電影院出來那一刻,我的靈魂就好像是被查理帶走了,消散在那個末日裡。只是我還是會經常想起那個不屈的男人,他是為何如此英勇無畏的呢?他明明可以上船躲避末日的。如果他是我的話,或許會在羅少榮面前毫不畏懼地牽著馬瀟瀟的手,然後狂笑,就像是浪跡江湖的下課一般快意。
只可惜無論我見過多少英雄我都沒法變成他們,不是誰都可以做英雄。
雨還是沒停,或許是天上有一個美麗的姑娘正傷心著吧,傷心的原因有很多,但是過度的結局都是眼淚。雖然白天搬宿舍把胖子楊偉的衣架全搬走了,可能這會他還在氣頭上,一想到今後再見面可能就很少了,是雖然算起來就只是那麼幾步的樣子,可有時候哪怕是一部都好象是天涯海角,咫尺天涯根本不是古人的玩笑話或者是無病呻吟的危言聳聽。
送馬瀟瀟回了宿舍,人行道上幾乎沒有人影,樹林的陰翳裡雨聲不絕,似輕嘆呢喃,似往事匆匆,但云開霧散時一切都將明朗,我突然開始懷念夏天,夏天的炎炎烈日,只需要片刻這些溼氣就會化作漫天的白雲,然後在星空燦爛時煙霧闌珊。慢慢地走到了聶小倩他們的宿舍樓下,我還是忍不住抬頭往裡面看,就好像會有一個姑娘突然出現,然後微笑著與我打招呼,說:“嘿,你好啊,唐默。”
然後我就會說:“嘿,原來是你啊,聶小倩。”
我下意識放慢自己的步子,怕錯過了某個姑娘,其實我還有好多話想要告訴那個女孩兒,只要她願意聽我說下去。只是可惜我還是沒能遇見她,看著地上反光的水漬,依稀可以看到我的影子。終究還是不再見一次那個姑娘,看點估計她已經睡覺了吧。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回到老宿舍這裡,看著好多人忙碌著洗衣服或者是洗漱,心頭不自覺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承受這裡的折磨了。
院子中央的柚子樹探了樹枝朝外,樓上的高一高二忙忙碌碌,走走停停,還是我所熟悉的校服,就好像我忽然間回到了三年前,在溼漉漉的走廊上奔走著,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一些什麼。然後在某個時間點,老宿管就是帶著老花鏡打著手電筒招呼我們睡覺,三年過去不知道那個和我同姓的唐老爺子是否安好。熟悉的手電在走廊上晃悠,宿管呼喊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我就知道唐老爺子已經不再蝸居在這棟年邁的建築裡了。
心頭稍許遺憾不足為外人道。
和很多老熟人打招呼,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看到了馬超,我那個小學同學,謝頂坤送過去走後門的幸運兒,只是為何他沒有在上面?這個頗為奇怪。馬超還是和剛見到他的時候一樣沉默寡言,很是拘謹地同我打過招呼之後踩著一雙棉拖鞋在積水裡躲閃著去洗漱。破爛的小巷子每天都會有很多人的來往,來來去去的足跡在每一天終結的時候都會匯聚在這裡,然後說著一些有的沒的或者是講幾個葷段子,又或者是談論某個美麗的女孩是如何風情萬種。
胖子同以往一樣躺在床上像一灘爛肉,看到我之後果然暴起,直接將我按在床上,一百六十幾斤的肥肉壓得我直接喘不過氣。這胖子,不會是想謀殺親爹吧,這他孃的幾個破衣架還比不上咱們倆近十年的父子之情?
“欸欸欸,胖子你先放開!”
“孃的,你還敢回來,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我跟你姓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