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蘭柔忽然叫住我,“還有錢嗎?”
真他孃的沒用,又忍不住想哭了。·明明就已經說好了要猙獰的,偏偏還那麼沒用,蘭柔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讓我變成了小白兔,難道社會上的混跡久了的人真的會學會一些套路?
“還……還有……你回去吧!”
這件事算是過去了吧,我這麼問自己。其實我也不知道答案,時間會告訴我的。到廁所洗了洗把臉,揉了揉臉部有些僵硬的肌肉,這場戲還沒結束呢?還得繼續演下去啊!看著牆上的鐘,還有二十分鐘下課。今天的自習課是餘大富的,一看到我進來,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直到我做到位置上,不得不說有時候文藝青年特別矯情,明明是特想知道我去了哪兒,偏偏還拐彎抹角,陰陽怪氣。
“我說有些人就是不信,上個晚自習到處跑,怎麼不下課了才來呢?”
我進教室一向是沒有打報告的習慣的,直接大大咧咧就進去,基本上是不看有沒有老師的,況且現在都是最後一節課了,一般那些老師早就忙著回家舒坦去了,哪個像餘大富這樣賴著不走了!
剛剛所發生的一幕幕還在我的腦海裡,我實在是沒有心情去理會餘大富的刻意刁難。他所需要的存在感並不一定是要在我的身上找,課他為什麼偏偏就抓著我不放呢?他以前總是喜歡灌輸一些心靈雞湯類似的洞西,而且總還是那這個當作是拖堂的理由。
“剛剛任老師找他去辦公室了。”
吳小魚站出來替我解圍,作為班上的第一名,而且還是個女生,這是性別上的天然優勢,更是曾經的全年級第一名,吳小魚的話無形中在某些老師心中有著很大的分量。其實我不太搞得懂餘大富這種人,哪怕是吳小魚有時候錯了,他也偏偏要給她說成是對的,哪怕他的話語聽起來毫無邏輯可言。
這種人最是偏執,我想起來以前學校搞得貧困生助學金髮簡訊的事,餘大富和學校領導之間鬧了一些誤會,學校領導說他發簡訊的格式錯誤,讓他再發一次。結果餘大富不答應,還寫了一首詩大袖一揮不幹了,這首詩後來在學校的教師群裡流傳甚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有些人追逐的詩和遠方在另一些人眼裡看起來一文不值,那是偏執中大多數,我覺得我才是最明白餘大富的那個人,哪怕我對此嗤之以鼻。因為他所堅持的東西與大多數而言是幼稚的。可笑的文人酸腐讓這個書生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默默無聞,他唯一可以堅守的是他懷裡碎成渣滓的文人風骨。還好他有些文采,可以寫一些雜文聊表深情,而事實上他只能在蘭城做一輩子教書匠,為他的書生意氣奔波勞碌。
換言之他其實是驕傲的,殘酷的月光讓我的夢想分崩離析,他卻可以在大火中高舉聖賢書,即使學校裡一個文筆只能和小學生媲美的領導竇毅進出了好幾本書,他依舊只能在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刊物雜誌上寫寫畫畫。
可是這並不妨礙我不喜歡他,因為任建宏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實力的人談夢想跟笑話沒什麼兩樣。是這個世界讓我對夢想絕望,哪怕我曾經想餘大富一樣高歌夢想不死,我已經洗去紋身,決定做一個普通人,原諒我變得世俗,我曾經引以為傲的夢想。
“任老師找你幹嘛?”
餘大富逼問我。
“沒什麼,一些學習上的事。”
“談事情就不用上晚自習了是嗎?這就是你對學習地態度?”
我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就是不想理你,這個時候你就應該識趣地滾開,面子而已,已經給足了,拿著你想要的面子滾蛋不好嗎?
教室裡地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很多人在看著我該如何應對餘大富地刁難,同桌的潘果果悄悄在桌子底下拉我的衣襬,潘曉涵也在悄聲提醒我不要硬來,吃虧不值得!我也知道,作為一個復讀生在學校談地位,那是扯淡!牛魔王曾經說過一句血淋淋一般真實的話。
“別他媽說你在城蘭中學復讀有多麼委屈,一群oser有什麼資格來談公平,收起你那自以為是的驕傲,給老子老老實實做人,在這裡沒人會把你們當學生看待,都他媽是成年人,面子是自己掙的,你要是考了個全級前十名,老子的課上你睡覺沒人敢說你半句,哪怕是校長也不行!給老子記住咯,你們姓‘補’。”
我還沒那麼傻去和餘大富硬碰硬,他再怎麼不堪也是城蘭中學的老師,我選擇用沉默作為武器來抗爭,無言最是真誠。
餘大富等待著我的回答,我在等待著餘大富的追問,其實不用太過於人真,只要眼神飄忽當作若無其事就好了,只要他一句朽木不可雕,就是我解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