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忍不住笑意,眯著眼睛,這個笑話真好笑,不是嗎?不然阿正怎麼笑出了眼淚。
阿正的醫藥費,裴姐沒有少操心。
三言兩語說不出一段故事,就好似那幾天可以把一個人折磨得如此憔悴,一個星期瘦十斤並不是誇張。
“都好。”
“嗯,那我就放心了。”
我趁著他們說話的空擋,接過阿正手裡的傘,說:“我來吧。”
“早幹嘛去了,沒一點眼力見,打好咯!”
阿正把傘扔給我,碰了碰我的肩膀,我不太敢用力撞他。
三個人並排著走著,又慢慢地走到了校門口。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今天似乎是失敗者集結日啊,我自嘲地笑笑。阿正也就是回來看看,現在的他並不適合在外面吹風,我很幸運能夠再次見到阿正,土匪一樣的阿正。
阿正上車之前,遞給我一片口香糖,說:“要嚼到沒味道才能停下來哦~”
他試圖眨眼,那顆空洞的眼球在我的眼裡突然間就像是一顆星星。我嚼著口香糖擁抱他,像個酸腐的書生,不爭氣的紅了眼眶。我輕拍他的後背,說:“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一定不要死了啊!”
“滾,閉上你的臭嘴!”
他推開我,背對著我鑽進了計程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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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計程車遠離我們的視線,裴姐抿著唇微笑著轉過身來,目光和我觸碰到一起,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溫柔。彎彎月牙似的眉眼就這麼刻在了一個人臉上,我覺得世界真的好奇妙啊,能讓一個人如此地溫柔可親,而那個人就站在我的面前。
“按你的成績應該是可以自己挑選班級插班讀的吧?”
不可置否地,談到了我的“歸宿”問題,裴姐就忽然間嚴肅了起來,即使眉眼依舊是那麼溫柔。我歪著腦袋想了想,搖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其實有時候我在想,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城蘭中學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給失敗者一個挺胸抬頭的機會嗎?這樣似乎有些諷刺而且尖銳。
這個世界如此地浮躁,新生的吶喊聲足以掀起足球場上鋪著的劣質草皮了,年輕的教官嘶啞著喉嚨呼著號子,我忽然間像是看到了自己,三年前我也是這樣在烈日下像一隻猴子。不知道三年後的他們之中有多少人也像我一樣灰溜溜地回來。無論當時是多麼的豪言壯語,多麼的奮不顧身,就算是讀二本也不回來,然而此刻我只想說……
真香!
是啊,沒有誰是那麼容易放棄的。我發現人其實就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像小時候眼巴巴望著罐子裡糖果,拿多了,手取不出來,拿少了,又總覺得不甘心。
我還是慶幸於自己的不甘平庸,可能我還是會輸得一塌糊塗,帶著滿滿一行李箱的嘲笑和質疑,滾到千里之外,深藏著我的驕傲,不再張牙舞爪地咆哮世間。
“這一屆的補習班班主任應該是曾老師和李老師,到時候我去幫你問問,看看能不能讓你去二班。”
“嗯……”
“那行,我有你電話,到時候我會打給你的,你先去報名吧,選班級這事兒不急,先把費用繳清了再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