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整個禮堂中只有舞池中的巨大南瓜燈還亮著,圍成了一個方框,其餘地方陷入一片黑暗。
戴納聽到了踢踏舞步的聲音,看到四隻骷髏隊伍從南瓜燈方框的四個角舞動著進入了舞池中央。
最後四隻隊伍交錯變幻,形成了一個方塊。踢踏舞的節奏變得明快起來,骷髏組成的陣型也隨之在不斷變化——長條形、菱形、六邊形……
戴納看到有的骷髏跳high了,抽出自己的肋骨,和著舞步,敲著自己的小臂骨頭,發出像砍樹一樣的聲音,夾雜在舞步聲中,有種另類的美感。
隨著節奏越來越快,骷髏身上的骨頭不斷從身上掉落。戴納聽到周圍不少同學發出了驚呼聲。
到最後,踢踏聲越來越輕,直到完全安靜,舞池裡只剩下一堆堆的骨頭。
戴納跟同學們一樣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不是該鼓掌,聽到厄尼輕聲說:“還沒結束。”
就在這時,一聲蒼涼的號角聲響起,那些落了一地的骨頭開始不斷組合,最後形成了兩隊互相對峙的人馬。
他們舉著一截腿骨當作武器,當號角聲一停,兩方人馬就衝撞在了一起,每個人都在搏命,不斷有人倒下,散成一堆骨頭。
戴納彷彿聽到了怒吼聲、哀嚎聲、祈禱聲、嘶鳴聲、呼喝聲、金屬碰撞聲……
直到戰場中只剩下最後一名戰士。
他將戰友的屍骨歸攏,期待戰友活過來,可是戰友並沒有站起來;
他又想將戰友的骨頭安在自己身上,想讓戰友跟自己一起活著,可不過是徒勞。
不論他怎麼努力,戰友的骨頭還是往下掉。
蒼涼的號角再次響起,他空洞的眼神看了眼戰場,這次只有他一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戴納聽到有人在低聲啜泣,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眼角也溼潤了。
號角聲漸漸遠去,禮堂的燈光漸漸亮起,隨著光明的到來,那些散落的骨頭又重新組合成一具具骷髏,在舞池中歡快地蹦跳著。
然後跟開始一樣,跳著踢踏舞步,從四個角離開了舞池。
禮堂內掌聲雷動,讚美聲、叫好聲此起彼伏,戴納也在拼命鼓掌,發洩內心的感動。
與其說這是一場舞蹈,不如說這是一個寓言,有關人類命運的寓言:繁榮—戰爭—毀滅—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