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彧往後仰去,仰起頭慢慢闔上眼,享受這一刻難得的痛快。
陽光在視窗搖曳,微微地拂過傢俱,拂過那些畫作,像一隻手輕輕地撫過誰的悲傷。
“叩叩。”
敲門聲響起。
宮彧猛地睜開眼睛,一個聲音在外面響起,“大少爺,你的手機是不是關機了,約克小姐打電話過來約你出去散步。”
散步。
宮彧轉眸看向被他放在一旁的照片,自嘲地低笑一聲,“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舒服多久。”
他怪他。
所以,他就只無止無休地沉浸在痛苦中才行。
宮彧從床上下來,沒有管傷口就直接將袖子拉了下來,將照片放回火燒雲的油畫中,提起外套穿上,站在穿衣鏡整理衣服。
傭人們從外面走進來,“大少爺,是要赴約麼?”
“赴。”宮彧說道,輕輕地吐出一個字,正視著鏡中的自己。
“大少爺最近和約克小姐真要好,訂婚臨近,夫人特別高興,今天都去參加宴會了。”傭人站在一旁說道。
印象中,夫人已經很久沒有出門參加宴會了,真是難得。
“那你把我今天出約會也告訴夫人。”
讓母親再高興高興。
“是,大少爺。”傭人笑著說道,目光忽然瞥到宮彧身上的衣服,那上面血跡斑斑,頓時愣住,“大少爺,你的衣服……”
宮彧低眸看向自己的衣服,這才發現襯衫有一灘血跡,淡漠地道,“剛剛不小心劃傷了,你再去拿一套衣服。”
他鎮定從容。
“是。”傭人轉身朝更衣室走去,腳下絆了下,差點碰到油畫上,宮彧臉色一變,大聲吼道,“別碰我的畫!”
一向溫和的大少爺突然發怒,傭人嚇了一跳,本來想扶住畫撐自己的手也縮回來,從地上站起來朝著更衣室跑去。
上帝啊,原來大少爺兇起來不比二少爺好多少。
……
時小念開始沒日沒夜地研究宮爵和羅琪的日常,一頁一頁地看下來,廢寢忘食。
夜裡,燈光照亮整個古堡,宮歐從浴室裡走出來就見時小念坐在床上捧著一本發黃的日誌在看,身上穿著浴袍,浴袍的白襯得她肌膚勝雪,一頭長髮放在肩膀一側,黑白分明的雙眸認真地看著書。
“還在看,你眼睛不疼?”
宮歐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眉頭擰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