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平安城的大街上,四下寂靜了無生氣。現在是戰時,已經頒佈了宵禁,這個時辰選擇留在城裡的百姓應該已經入睡了吧,秦雨寒百無聊賴的想著。突然臉上一涼,黑袍女子抬頭看去。
不知何時,月光已經隱退,漫天如同柳絮一般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蕩而下。秦雨寒喃喃道:“下雪了啊……”
平安郡城東面二百里有一座大山,名為湯山。山腳下坐落著一個方圓數里的小城,湯山縣城。自打綠林營來到平安郡駐防開始,就開始大規模組織百姓向西遷徙,所以此處早已經是座空城。
城內一座大宅正堂中,有兩個大漢正在喝酒。左面一個大概三十來歲正值壯年,紅臉短髮,身材矮小健碩,全身筋肉高高隆起,把身上的黑色武士袍頂的緊緊繃繃。他的右手邊立著一杆模樣怪異的長槍,長約一丈,槍桿呈黑色上面雕刻一條紅色長蛇栩栩如生,槍刃則更像是一把雙面直刀,含義森然光可鑑人,長約四尺幾乎佔據整把槍的半數。
漢子聲音沙啞道:“李舜臣,我渡邊守綱不是誇口,如果由我來進攻平安郡,早就已經滅了這支淮國軍隊了。虧你還是將門世家,真替你害臊。”原來這個紅臉短髮的漢子,就是在烏峽郡打敗趙修武的軍隊首領,渡邊守綱。而那柄怪異的長槍,就是赫赫有名的神兵,蜻蜓切。
在他對面坐著的,赫然是一直與綠林營對峙的海寇首領,李舜臣。只見他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壯漢,身高八尺方臉闊鼻,大光頭映襯著燈火光芒,鋥亮鋥亮的。身穿黑色裙甲黃色罩袍,赤裸的上身紋了一條下山猛虎,渾身散發出彪悍的氣勢。右手邊立著兩把無鞘大刀,長四尺寬五指,曲線寬厚呈彎月狀,銀亮的刀身上一把刻‘天’一把刻‘將’。
李舜臣仰頭喝了杯酒,嘴角勾起不屑:“就憑你?我已經打聽過了,他們是福州武林人士組成的軍隊,各個身手了得。主帥是個叫秦雨寒的女人,她是淮國兵家第一的武院高徒。”說著臉上掛著壞笑繼續說:“要不然咱倆打個賭如何?他們現在就駐紮在平安城,你大可以去打打試試。如果你真的能攻的下來,我李舜臣從此以後跟你的姓。”
渡邊守綱“嘿嘿”怪笑道:“渡邊舜臣,好像還不錯。可是凱特已經下令讓我們即刻趕往廣陵,恐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李舜臣用筷子撥動著桌上盤子裡的佳餚,嘴裡遺憾道:“那實在是太可惜了,要是讓你正面遇見他們,絕對會讓你記憶猶新的,說不定我到時候還能順理成章的接收你的殘部。”
紅臉短髮的渡邊守綱臉色有些難看:“李舜臣,信不信老子現在就砍了你。”光頭大漢冷笑:“好長時間沒動過手了,你這一說還真有點手癢,要不然咱們就在這比試一場?生死不論!”說罷手就像‘天將’雙刀摸去,渾身真氣鼓盪沸騰,桌上的碗筷杯碟都隱隱顫動。
屋內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渡邊守綱臉色變了幾變,最後還是擺了擺手:“說句氣話,李老弟別生氣。咱們在這裡打生打死,白白便宜了凱特那幫人。還是說說正事吧,咱們什麼時候出發?”一起共事久了,漢子對於李舜臣的本事當然有所瞭解,所以心中還是十分忌憚的。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想跟他拼命。
李舜臣冷笑一聲,收回真氣:“渡邊老哥說的哪裡話,我也是跟你開玩笑呢。要想從綠林營的眼皮子底下轉移,還是要多做些準備。依我看,咱們各自留下兩萬人,分別駐守在沫河,湯山兩城,然後直接光明正大的順江北上。他們要是敢追過來,就前後夾攻讓他們有來無回。如果他們選擇繞路,留守在兩城的部隊則可以趁機西進,我量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渡邊守綱拿著酒壺給兩人各添了一杯,嘴裡道:“這樣一來需要的時間太多了,離凱特給我們的時間只剩下三天。”李舜臣端起酒杯:“你一直在北邊,根本就沒來過這福州南邊。沛江一直向北就能到達廣陵東南部,這可比走陸路快的多,以咱們的戰艦的速度只需要一天就能到達。綽綽有餘了!”
“叮~”酒杯相撞,一飲而盡。渡邊守綱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聽李老弟的了,明天白天調兵,晚上出發。告辭了!”說完拎著蜻蜓切離去。背對著李舜臣,漢子眼中冒出一絲兇光。李舜臣,總有一天我要你不得好死,跟那些入侵樓蘭的人一起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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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李舜臣嘴角露出一絲鄙夷,喃喃道:“一個連根都沒有的喪家之犬居然還敢跟我叫板,找個機會就把你做掉。”說完又幹了一杯烈酒,閉目思索。
良久之後,突然一陣寒風吹進屋內。李舜臣眉頭一皺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紛飛的大雪,皺眉道:“這場雪……來的有些突然啊!”
翌日晌午,天地一片白雪皚皚,海寇們海寇迎著風雪大規模調動部隊。負責監視他們的綠林營斥候,不斷把情報傳回平安城。一封封的密信如同天上的鵝毛大雪,堆積在秦雨寒的帥案上。
黃昏左右,總算看出了海寇的動向。黑袍女子緊皺眉頭,對面前的鄭永元道:“不妙啊師父,海寇們這次調動規模太大了,除了留守在沫河,湯山兩城的人,剩餘幾乎所有大軍都開始向沛江移動。”
面色陰沉的中年人眼角一抽,繞過帥案來到地圖前,打量了片刻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北上廣陵或者是南下沛郡?咱們現在與廣陵的通路被封,就跟個瞎子沒什麼兩樣。”
秦雨寒也起身站在他旁邊:“南下沛郡應該不大可能,那裡早已經被他們攻佔。如果有意外的話,也只能是沛郡南邊的青海郡,張子龍可能已經回到福州,在那裡開始反擊了。”說著自己也搖了搖頭否定道:“是不可能,對方如此孤注一擲,不可能只是為了陷陣營那不足萬人的部隊。”
鄭永元嘆氣道:“那就只有北上廣陵了,此事到處透漏著古怪,依你之見咱們現在怎麼辦?”秦雨寒斬釘截鐵道:“按兵不動,現在追擊必然會落到對方的包圍圈中。在廣陵下命之前我們只能按照既定策略,畢竟綠林營守護的是福州的西南門戶,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鄭永元點頭嘆氣道:“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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