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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口,陷陣營軍營舊址。
狹長的兵營一片漆黑,只有東西兩座城門處燈火通明,甲冑鮮明的將士手持利刃嚴陣以待。不是對外而是對內,看數量居然不下五千之眾,而城外還駐紮有邊軍大營,規模更是不小。
陷陣營營房帥帳,方星火伏案疾書,一身赤色長袍已經有些淺淡,昔日俊美的臉上也是疲憊不堪。
莫小書站在旁邊擔憂道:“大師兄,咱們前後已經派出去六波人了,為什麼救兵還沒有到?”
方星火一邊書寫一邊頭也不抬:“此次來福州支援的墨家弟子幾乎是淮國全部力量,我們只能向周邊小國的墨家求救,路途實在是太過遙遠,一來一回最少也要三個月。”
一陣機括的‘嘎吱~’聲響起,莫小書盤膝坐在地上,臉上充滿了憂慮:“大師兄,難道朝廷還真要卸磨殺驢,對我們趕盡殺絕不成?我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
方星火停下手,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廟堂派系之爭向來最為狠辣,墨家之所以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現在來看都是儒家設計所致。而福王現在按兵不動,我看還是因為大戰方止他正在忙於整治內政,收拾廣陵王殘部。對我們下手的日子,不遠了!”
莫小書有些著急:“那大師兄還等什麼?我們墨家現在還有精銳萬人,加上二師爺他們的機關獸幫助,想要消滅我們不是那麼簡單的!”
方星火眼中閃過一絲凝重:“現在還不是時候,逃出廣陵我們還會面臨四面官軍的圍堵,必須想好萬全的退路才行。淮國是絕對不能久留,只能向海外逃了,不過我們現在一沒有門路,二沒有輜重,三沒有船隻,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莫小書撓頭:“真的好麻煩!大師兄你說什麼時候走,咱就什麼時候走!”
方星火起身走來,摸了摸少年腦袋:“夜深了,趕快回去休息吧!”
莫小書咧嘴一笑:“不礙事的大師兄,自從墨師把我改造成機關後,我發現不用睡覺也可以。”說完語氣轉而有些低落:“就是小雨,這些日子天天把自己窩在書房中精研墨家典籍,幾乎從不出門,實在有些讓人擔心。”
方星火盤膝坐在少年身旁:“你們兄妹二人自幼沒有了家人,小雨雖然跟墨老名為師徒,實則早就把他當成爺爺看待了。這件事對她的打擊自然可想而知,你作為哥哥要時時開導她才是。”
莫小書眼簾低垂:“我也想,但是她現在連見我一面都不願意,再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她!”
“這就要看你自己的了,我們畢竟是外人!”方星火也跟著嘆氣,抬頭看著帥案後那面氣勢磅礴的陷陣營軍旗,突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莫小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師兄你說誰?”
“沒事,突然想起了一個兄弟。如果他在的話,估計事情就不會這麼複雜了,就算是跟他一起死那也痛快。”方星火閉目感慨,腦中浮現的都是那個英氣勃發義正凜然的少年背影。
帥帳中沉寂了片刻,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大師兄,門外有個蒙面人求見,自稱是影衛!”
方星火連忙站起身:“請他進來!”
影衛,福州根深蒂固的秘密諜報部門,直屬於廣陵王,地位與皇城司相似。可能在這福州一畝三分地上,影響比皇城司還要大!
只是不知道如今廣陵王放棄抵抗,他影衛在這個時候找到自己到底是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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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碑山脈腹地一處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