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所有的將領都來到了帥帳集合,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風四娘也在座。張子龍坐在主位清了清嗓子問:“你們現在想知道什麼?都請問吧!”
馮陣率先起身抱拳:“張將軍,披麻軍由您親手建立,如今海寇未滅,我不明白為何讓我們披麻軍駐守東門島。比起戰力,我覺得陷陣營更適合駐守在這裡。”
張子龍正準備回話,可旁邊鍾元良就坐不住了,拍案而起道:“馮將軍,我知道你們披麻軍戰力高,心氣兒更高,可是也不能拿我們作比較吧?憑什麼我們就要駐守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馮陣眼神寒光凜凜,冷聲道:“就憑我們披麻軍三千就能滅了你們陷陣營,你不服氣?”平日裡的消瘦少年雖然身居要職,但是十分冷靜,給人一種沉默寡言的刻板印象。可是今天發起火來,卻鋒芒畢露,氣勢凜然。
鍾元良被其聲勢所懾,一時間居然有些膽怯,待回過神後惱羞成怒:“好啊,誰怕誰啊?我到要看看披麻軍到底有多厲害,居然敢這麼張狂?!”馮陣針鋒相對:“滅你們,不難!”
鍾元良臉色漲紅就要發飆,張子龍卻冷喝一聲:“都滾回去,這裡輪不到你們在這耍脾氣!”見他發火,馮陣一聲不吭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鍾元良也冷哼了一聲坐下。
看到這樣的局面,此時坐在末尾的風花雪起身道:“張將軍,一切都是因我們紅花會而起。披麻軍是您的左膀右臂,不用留下來陪我們,我一定會不負重託把紅花島給建好。”女子似乎解開了什麼心結一般,說話不急不緩溫婉動聽,充滿了自信。
張子龍心中一嘆,擺手示意女子坐下,對旁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華羽說:“法子是你想的?現在跟大家解釋一下吧。”
邋遢青年聞言呵呵一笑,站起身走到中間,先拱手對兩邊作了個揖,然後才道:“風四娘不用擔心,此事雖然由你而起,但是也不全是為了你們,大家請聽我道來。”
說著伸出一個手指道:“如果我們全部撤離,東門島就會變成一個擁有銀礦的荒島,隨時都可能會有海寇霸佔。到時候用不了二三十年,這裡又會變成一個無法之地,一個海寇巢穴。”
說完伸出第二根手指:“福州早晚都會跟海寇來一場大戰,到時候規模將會空前絕後。勝負都不明朗更別說安全了,所以貿然回去並不見得就是好事。”
然後伸出第三跟手指:“咱們在東門島解救出來的百姓有六萬人,規模如此之龐大,安置問題就是個大麻煩,沒有任何地方能接收如此龐大的規模,就算是吉水縣也不行。而且就算有百姓願意自行返鄉,可是變數太多並不安全。”
接著是第四根手指:“如今東門島海寇已除,沿海地區馬上就會大力發展漁業,到時候成千上萬的艦隊出海,如果能有個中轉補給將會大大提高漁民的生命保障,並且這裡面的商機可是無窮無盡的。”
最後伸出第五根手指:“目前我們知道樓蘭位於福州東北方向海域的某處,而東門島位於東南位置,距離不會太遠,畢竟那邊派來過使者。如此一來東門島的戰略位置就顯得尤為重要,只要是實力足夠的話,我們完全可以繞開對方大軍,奇襲他們的老窩。”
說完環顧一週:“問題是不少,但是隻要我們能短時間內把東門島建成一個軍事重港,一切都會迎刃而解。最簡單的一點就是跟福州進行航海貿易,咱們島上可是有座銀礦,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根本不用擔心什麼糧食之類的問題,直接花錢買就行。”
華羽說著轉向馮陣道:“而咱們這裡最有海戰經驗,有能力統帥大規模艦隊,又能協調與吉水縣的關係,只有馮將軍你的披麻軍了,所以張將軍才會讓你們留下。並且他也相信由你們來訓練紅花會,形成戰力會快上很多,而有你們來駐守的紅花島,才真正算的上是牢不可破的海上要塞。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直接引軍北上,大計可成。”
馮陣臉色陰晴不定,片刻後才嘆了口氣起身抱拳道:“原來是這樣,卑職願意領命。”見他這樣,鍾元良冷哼了一聲也不再挑釁。這時所有人都舒了口氣,披麻軍跟陷陣營真要鬧起來的話,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最主要的矛盾一解決,接下來眾人開始討論細節問題。趙飛燕全程都黑著臉一句話也不說,等眾將各自離去後,女子才站起身冷聲質問:“這麼大的事情你們倆居然說都不說一聲?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張子龍十分詫異的問:“你不是一直勸我留下東門島麼?現在如願以償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啊!”“啪~”趙飛燕氣的拍了下桌子,惱怒道:“我那是為了給她們留一條活路,免得回福州之後被流言蜚語給逼死。現在倒好,你居然準備在這個破地方建城,還要留下精銳的披麻軍,怎麼著?是不是準備在這安家落戶陪那些風塵女子過快活日子,不管福州的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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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速極快如雨打芭蕉一般,張子龍被說的一愣一愣,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片刻後才說了一句:“當初沒有聽你的是我太過固執,在這裡給你道歉了。”少年語氣真誠。
趙飛燕先是一臉驚訝,然後滿臉狐疑的圍著少年不斷打量,嘴裡嘖嘖驚奇道:“哎呦,今天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你張子龍居然會低頭跟我道歉?難道你是別人假扮的不成?”
少年苦笑:“我說的是真的。至於為什麼會走到現在這一步,都是華羽給我出的主意。難道你覺得他說的不對麼?”趙飛燕雙臂環胸一瞪眼:“這不是對不對的問題,是你張子龍也太不拿我當回事了,作為陷陣營的軍師,這麼大的事居然連跟我商量都不商量。”
張子龍只能點頭認錯。趙飛燕這才滿意:“下不為例,別忘了你還有擅自殺俘的把柄在我手上。”說完轉身離去,嘴裡咬牙切齒的嘀咕:“華羽,這就是你幫我勸他的結果?你死定了!”
“阿嚏~”正在跟李星河商量軍務的邋遢青年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皺眉道:“還真是奇哉怪哉,這裡這麼暖和怎麼會著涼?”李星河在旁邊笑道:“華參事,怎麼說你也是武院的弟子,怎麼身體這麼單薄?”
華羽聳聳肩嘿嘿一笑,語氣散漫的回道:“我學得武功講究的是技巧,所以體魄方面也就是平常的水平,跟你們這種修外家功夫的可比不起。”李星河點頭稱是,二人並肩離去。
三天後,更名為紅花島的東門島港口內,二百艘大小不一的戰艦並排停泊,聲勢浩大遮天蔽日。岸邊站著島上的所有軍民,黑壓壓的人山人海。隨著舢板放下,將士們開始將堆積在岸邊的物資向戰艦裡面運,百姓們也有條不紊的開始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