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接近尾聲聲,景章帝帶著恭親王凌仕江來了,而在他們二人的身後,凌恆不知怎的也跟著來了。
想必凌恆是與宋長宇一道來彙報護國公府之事的。
眾人起身行禮,景章帝笑著讓大家都平身,不花一文錢,就得了這天下百姓的歌頌,景章帝能不春風得意嗎。
但李雙晚卻看出了不同,十來天未見,景章帝雖然滿面紅光,精神看上去極好,可人瘦了許多,腳步虛浮,眼底下有隱隱的青黑色,這是內裡不足,肝氣受損,腎氣失足的表現。
看來那個天師煉製的所謂“長生不老”藥,比之前世,藥性更猛,讓景章帝滿以為自己重回壯年了吧。
也對,如今的太子凌稷左手已廢,他可不得抓緊時間讓景章帝駕崩,他自個兒好在太子之位被廢之前就順理成章登基麼。
凌仕江一進來,那雙不安分的眼睛就朝那些世家小姐身上瞟,當看到李雙晚時,只見她如那顆最耀眼的明珠,無論有多少人,總能在第一時間被人注意到,他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李雙晚卻在心裡冷笑,凌仕江總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無人知道。
殊不知,除夕宮宴那次,引周採瑤到偏殿換衣服的小太監,早將凌仕江和周採瑤密謀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此人耳力驚人,待他們離開後,迅速寫在了紙上。
等宮宴散去,他上前扶李雙晚從座位上起身之時,將紙條悄無聲息地塞到了李雙晚手中。
這小太監是她在宮中的眼線。
他剛進宮那會兒,常常被人欺負,那年的大冬天被頂頭大太監罰站在結了冰的水缸裡,差點凍死。
還是隨爹孃進宮赴宴的李雙晚,向皇后請安出來後,無意中撞見,這才救下了他,後景章帝身邊的大太監張德生奉旨送他們出宮的時候,李雙晚對張德生有意提了提此事。
鎮國大將軍手握三十萬李家軍,是北晉重臣,他的嫡長女雖是無心提了此事,張德生卻是有心賣這個面子。
回去後,不僅處置了那個惡意處罰下人的大太監,還將那個小太監調到了跟前,在御書房外伺候。
重生回來第二天進宮敬茶之時,發生了兩個婢女橫死之事,景章過來,那時他就跟在身後,見了她對她微微點頭,她回以的那個眼神,這小太監竟然是看懂了。
“都坐下吧,朕就是過來坐坐,不必拘禮。”
凌恆來到李雙晚面前,扶她坐下:“阿晚,一會兒隨我去母妃宮裡坐坐,過年也沒給她磕個頭。”
李雙晚看了眼如隱形人一般坐在角落裡的林嬪,正要點頭,卻在此時,忽然哇的一聲吐了,聲音雖不大,但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諸人齊齊朝這邊看來,就連正與景章帝低頭不知說著什麼的凌仕江也詫異地地看了過來。
凌恆面色一變,忙替李雙晚一遍一遍地撫拍著後背:“阿晚,你怎麼了?”
李雙晚捂著胸口,臉色發白:“殿下,妾實在是沒忍住,不知怎的,胃裡翻江倒海似的,突然就吐了。”
端妃笑道:“這說起來,恆王與王妃大婚也快兩個月了,恆王妃這該不會是有了吧?皇上,您可還記得臣妾懷顯兒的時候就是時常噁心想吐。”
不等景章帝和皇后說什麼,萬淑妃話裡有話道:“可不是麼,皇上,臣妾還記得那時在太子府,端妃妹妹懷孕不過一個來月,就天天吐, 吐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不像臣妾,到三個月才開始有孕反。”
端妃臉色一白,輕咳一聲:“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有些人孕反早,有些人孕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