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孕
坤寧宮。
魏皇後噙著笑為劉錦佈菜,“陛下與父親的配合打得可真好。”
劉錦抬眼看向她,“潘信,是魏兆興殺的?”
魏皇後笑容更加燦爛,道:“父親說,既要合作,總該拿出些誠意來。”
劉錦不著痕跡地點點頭,眼中劃過一絲贊許,抬手為她夾了筷子菜。
寒風肆虐,鵝毛般的雪花在天地間漫卷,直撲廊簷之下,將承乾宮厚重的門簾掀起一角。吳玉趕忙將那門簾拽平整,生怕寒氣入殿,做完這些不過短短幾息,他露在外面的手便已凍僵,於是趕緊搓搓手揣在懷裡,在原地跺了跺腳,心裡暗罵句今年臘月格外冷。
相比外面的寒風刺骨,承乾宮內可以說是溫暖如春了,地龍火爐一樣不少,將人烘烤的渾身懶意。
劉錦半夢半醒間推開大清早便想把東西放進他身體的人,聲音沙啞地說了聲“滾”。
今早天剛矇矇亮他才得以休息,真不知道這人一天天哪來的這麼多精力。
他數不清打掉多少次身上那隻作亂的手後,煩躁地起身披了件外衣,屋內熱得他頭疼臉熱,於是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想透透氣,誰知寒風裹挾著雪花迎面撲來,冷空氣猝不及防地鑽入口鼻,寒意遍襲全身,引起渾身顫粟。他用僵硬的手指努力關掉窗戶,回身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裴玄寂倚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瞧著他。
劉錦見他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龍床上,想起了他昨晚的惡趣味,心裡厭煩得狠,索性喚宮婢進來伺候更衣。
這場雪到晌午才堪堪停止,雪霽天晴,裴玄寂趁著午後最暖的時候,披著鬥篷去了倚竹軒。
裴玄寂拿著那瓶秘藥,“裡面沒摻多餘的東西吧?”
容清心裡刺痛一下,他別開眼,聲音苦澀:“清兒陪您這麼久,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心裡還是有數的。”
他自然不敢往裡面加些別的東西。
只不過……
容清目送裴玄寂離開,拳頭攥得越來越緊。
他加重了幾味藥材的劑量,這會讓“孕中”反應更加劇烈,其中痛苦滋味,可夠那內侍受的了。
裴玄寂是在亥時進的宮,他拎了兩壇酒跨進承乾宮,將那壇下了藥的酒遞給劉錦。
劉錦接過後神情淡漠地看向他,等他開口。
但裴玄寂什麼也沒說,率先喝了口酒。
劉錦沉默片刻,便如他所願把酒喝完了,他知裴玄寂不會下毒讓他死。
這秘藥無色無味,劉錦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
那天後,倆人沒在私下見過面。
就這樣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天,臨近年關,事務繁多,這日劉錦批奏摺時忽然感覺胃裡翻江倒海般惡心難受,他握拳放至唇邊幹嘔幾下。
吳玉滿臉緊張地傳喚太醫,劉錦抬手製止住他,起身想出去透透氣,誰知剛站起來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再度睜開眼時,就見太監宮婢跪了一地,劉錦看向正在為自己把脈的張太醫,聲音沙啞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