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唐瓔放開了他,一雙鹿眸飽含急切,似有什麼話想要宣之於口。
黎靖北順手撥開幾縷碎發,伏在塌面上耐心仰望著她,語調中的柔意似要直直墜入人的心裡。
“阿瓔慢些說,我在聽。”
胸口處是男人灼熱的呼吸聲,刺得人心尖發癢。
唐瓔俯下身,貼在他耳畔緩聲道:“阿木爾,我心悅你。”
說罷便將頭埋在男人修長的脖頸處,一張白皙的秀面漲得通紅。
數月前,黎靖北曾在床笫間問她——“阿瓔對阿木爾是什麼感覺?”
這話本就存了誘導之意。
黎靖北很清楚,他永遠不會從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故此只能在她意識混沌時趁人之危。
可即使是謊話,他也想聽。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彼時的唐瓔正沉浸在他製造的浪濤中跌宕起伏,意識離散間,根本聽不進任何話。
就是那一剎那的遲疑,竟令他生了退心。
許是過往的傷害太深,他不願在彼此交付時聽到她的拒絕。他也會害怕,於是便以蠻舌封住了她的唇,帶著她再度沉淪。
現如今,女子頭顱低垂,一雙清潤的鹿眸正視著他的雙眼,以最清醒的姿態告訴他——
她亦心悅於他。
聽言,黎靖北反倒沉默了。
他半跪在床塌上,頭埋進女子頸間,只是須臾,身子竟開始微微發抖。
“陛下?”
唐瓔愕然垂眸,只這一聲呼喚,頸側的身子好似顫動得更加厲害了。
頃刻間,她被一雙修長的玉手覆住了雙眼,世界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她動了動肩,方欲掙脫,後頸處似有滾燙的液體滴落,男人沙啞的嗓音自耳側傳來——
“阿瓔......不要看......”
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最為狼狽的一面。
唐瓔微愣,恍惚間似是明白了什麼,隨後雙手按住他的肩,俯身去親他的脖頸。
黑暗中,她只能憑藉著感覺細細舔舐著他的肌理,一寸又一寸,療愈著他的過往。
須臾,黎靖北挪開了覆在女子眼睛上的手,與此同時,又將頭埋進她的腰窩。
隔著衣料,他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悶。
“何時開始的?”
他問她何時對他動心。
唐瓔頓了頓,知他臉上殘淚未消,便也未將目光挪過去,只抿唇道:“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