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蕭祁域的氣息穩了很多,他注視著她,眸中有光,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自己做什麼好像都變得不再奇怪。
一襲夜風拂過,吹起了她鬢邊散落的髮絲,使壞般貼上了她眉眼頰邊。
沒辦法將其拭走的人,只能不停往臉上吹氣,屢試不成她又忍不住生氣,嘴裡嘀嘀咕咕。
蕭祁域眉間凝起絲絲煩躁,竟然也討厭起那縷青絲來,為何就這麼不識趣,讓她平添不悅。
身側的手輾轉運氣,冒著被她發現的危險,用掌勁將那縷髮絲撫了回來。
恰時,冷千語身體一軟,跌坐在榻上。
蕭祁域下意識起身想扶,卻見她勾唇一笑,舒氣,“總算弄完了,南丁格爾大人,沒有你,拿什麼來支撐我這麼拼!”
誰是南什麼丁格爾?色目人?
原來,她不僅是阮家名義上的繼室,還有個深藏在心裡的男人,就連密探都從未向他稟報過。
蕭祁域利眸微微眯起,心緒有些亂。
察覺到身邊人氣息不穩,冷千語扭頭看去,那一雙沉鶩銳利的眸子又是無聲無息時睜開了,盯著她,充滿了讓人畏懼的狠戾神色。
她下意識認為蕭祁域的怒火來自之前被她敲暈的舊仇,嚇得她渾身一僵,一蹦三尺高。
“對不起大人……我可以解釋的……我就是想幫你看看傷勢。”她一邊說著一邊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卻不慎踩到了裙角,整個人朝前撲去。
不出意外的話馬上就要發生意外了。
冷千語眼看著自己栽倒的下方就是某人結實的胸膛,她跌下去定然會讓他腰上的傷口收到外力擠壓再次崩線,就在她準備好說對不起的同時,一隻手拽著她往側邊一倒。
身體側跌在榻上,左肩頓時感到骨碎,劇烈的疼痛讓她好半晌都睜不開眼來。
“你沒事吧?”耳邊響起男人遲疑地詢問。
冷千語這才反應過來,蕭祁域這個賤人,為了不讓她摔倒壓傷自己居然把她往側邊拉開,後果自負。
農夫與蛇,妥妥的農夫與蛇。
她抹了一把眼淚,抬起頭胡亂衝他吼,“你說呢,你不知道我左肩有傷嗎?你還真下得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