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枝緊忙收回視線,小心肝突突跳起來,咋辦,不管什麼時候聽二孃說話都怕她留著後招。
是不是他們的恩公走了,二孃就要找他們秋後算賬了,早知道這樣,他們當時就不該跟恩公那麼親近。
她正了神色,急忙道,“二孃,你的晚飯和湯藥我都一起放在這了。”她說著,將手中的湯碗小心翼翼放在床邊的矮凳上。
冷千語順勢瞟了一眼,那兩隻碗裡裝的都是一樣黑黢黢的液體,若說一碗裡裝著湯藥可以理解,可另外一碗怎麼也是這般?
“這……這是什麼東西?”對食物的好奇也驅散了冷千語計較姓蕭走沒走這件事。
阮枝枝緊張地立在一旁,捏著衣角使勁搓,小聲道,“這是我們今晚的吃食,家裡已經沒米煮粥了,這兩天都是打的油茶。”
“油茶?什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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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枝枝愣了片刻,這東西在王家村不是很尋常嗎,二孃這問的到底是油茶還是其他?
抬頭,偷偷探了眼窩在被子裡舒舒服服的二孃,又飛快垂下臉來,豁出去道,“家家門口種的野茶樹,到了冬天沒什麼吃食了,就用摘下的葉片在鐵鍋裡和著薑片一起熬煮,能驅寒。”
冷千語聽著心疼,這算什麼正餐,四兄妹天天就喝些湯,飽一餐餓一餐,怪不得面黃肌瘦,身上捏不出二兩肉來。
想到這些,她又不禁汗顏,自己藏著吃獨食也太沒人性了。
可等她拿起碗來嚐了一口油茶,又苦又腥的味道讓她差點沒爆出句國粹來。
剛剛說這是湯都是抬舉了,這麻東西比中藥還難以下嚥!
“這……這茶葉喝到肚子裡豈不是更沒油水?”她驚詫不已,聲音都大了許多。
還油呢,壓根一層油都沒,無疑是望梅止渴,但這麼苦的玩意喝下肚,不是愈加寡腸子。
冷千語願意與孩子們同甘共苦的自信心被打擊了大半,她以為這家徒四壁喝粥水已算是夠可悲了,沒想到還有比粥水更清淡無味的東西。
阮枝枝咬著唇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二孃生氣了,二孃開始吼了,二孃肯定要藉此來發洩她沒吃到糖葫蘆的恨,都怪自己,當時就想著把自己那串糖葫蘆給二孃留著,可是……她也沒吃過,她還是嘴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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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茶裡一般都泡些幹饃,但是咱家……咱家……”後面的話,阮枝枝已沒勇氣再說,眼眶中蓄滿畏懼的淚水已撲簌簌往下落,令她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