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道:“薛家只有一房。”
沈妤微怔:“那薛微如是……”
“她和薛恬如並非是一母同胞,只不過記在順寧長公主名下而已。”
沈妤輕輕蹙眉,她初到京都,對於薛家人最關心的是順寧長公主母女,倒是對整個薛家不甚瞭解。
不過,順寧長公主那麼驕傲自大,怎麼會同意把別的女人生的孩子記在自己名下,成為嫡女呢?
慕容珩解釋道:“南安侯薛運,在還是世子的時候,與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子兩情相悅,他力排眾議,苦苦哀求,才讓老侯爺和侯夫人答應他以正妻之禮迎娶那名女子。可是不知怎麼,薛運被順寧公主看上了,以公主身份給薛家施壓,逼著薛運娶她,薛運自然不願意。當時先帝還在,順寧長公主還算受寵,老南安侯夫婦本就是迫於無奈才答應薛運娶那名女子,可是公主主動下嫁,自然比娶個出身低微的女子要好,對薛家也有幫助。是以,老南安侯夫婦以死相逼,讓薛運娶順寧公主。一邊是喜歡的女子,一邊是親生父母,薛運會如何選擇顯而易見。婚後,薛運對順寧公主尊重有餘,親近不足,念念不忘前未婚妻。順寧公主看在眼裡,表面假意放低身段,私下裡則在尋找那名女子。”
沈妤眉心一動:“找到了?”
慕容珩點頭:“那時候那名女子剛生下一個女孩,就是薛微如。薛運把她保護的很好,直到三年後才被順寧長公主找到。他以為他已經和順寧公主生下一兒一女,完成了傳宗接代的任務,就可以暗地和喜歡的女子長相廝守了。是以便不想再做戲,漸漸疏離了順寧公主。可順寧公主是什麼人,即便薛運不喜歡她,她也依舊牢牢抓著他不放,甚至三年來從未放棄過尋找那名女子。薛運以為順寧公主不會發現什麼,行事越發大膽。誰知,有一天晚上他去外面的宅子找那名女子,只看見冷冰冰的屍體,還在廚房的柴堆裡找到了一個女童。”
沈妤也是驚駭,旋即冷笑一聲:“直接殺人,連屍體都不處理,順寧長公主真是囂張得很呢。”
她就是要讓薛運知道,他心愛的女人是她殺的,敢於背叛她的人都該死——即便薛運是被逼無奈才娶她,她也不允許薛運和別的女子雙宿雙飛。
“薛運看著滿院子的屍體和啼哭的女童,悲憤欲絕,直接抱著女童回了薛家,手持長劍找到了順寧公主,若非老南安侯夫婦及時趕到,薛家就要背上謀殺公主的罪名了。薛夫人耐心勸說許久,薛運勉強恢復理智,他可以不找順寧公主報仇,但前提是將薛微如記在她的名下,並且要薛夫人親自撫養。薛夫人也心存愧疚,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薛運一向是個脾氣溫克的人,順寧長公主也被他的反應震住了,不敢再提過分的要求,同意將薛微如記在她名下。”
順寧長公主殺了那名女子,卻沒有得到任何懲罰。而薛家為了臉面,也只能將此事隱瞞下去。那名女子做了別人的外室,她的父母也不肯認她,按照規矩,除了正妻,小妾外室不能葬入祖墳,所以薛運只能為她找個風水寶地孤零零的葬在那裡。
發生了這件事,薛運和順寧長公主徹底撕破臉面,沒有再踏足過她的房間一步,堂而皇之的納妾。順寧長公主怒不可遏,殺了小妾,薛運也不在意,第二天再領回別的女子。如此互相折磨了兩年,順寧長公主搬出了南安侯府,常住公主府,甚至公然養面首,不少人都暗地笑話薛運。
她當然可以與薛運和離,可是她偏不,她這輩子直到死都要和他綁在一起。就算他死了,也要和她葬在一起,薛運生不能和心愛的人同衾,死了也不能同穴。
她定要永生永世折磨他,她就要佔著他妻子的位置給他戴一頂又一頂綠帽子,這是對薛運的羞辱,會讓她覺得痛快。
沈妤搖搖頭:“順寧長公主真是個瘋子。”
慕容珩笑道:“所以才能教匯出薛恬如那樣的女兒。”
“其他人知道薛微如的身世嗎?”
慕容珩道:“就算有所猜測,誰又敢說出來呢,橫豎他們只是看客罷了。”
沈妤微笑道:“那麼,願意和薛微如交好的姑娘也不多罷?容大姑娘不懼順寧長公主的威勢,不懼怕目中無人的薛恬如,願意和薛微如交好,倒是難能可貴。”
慕容珩一雙眼睛深若寒潭,清潤又泛著寒意:“順寧長公主除了公主身份和薛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還有什麼可依仗的?容家何等門第,沒必要懼怕她們。”
沈妤眸子清嫵,數點光芒瀲灩其中:“即便順寧長公主沒有陛下恩寵,薛家也逐漸式微,但人家還惦記著把女兒送進東宮呢。”
慕容珩眸光一滯,低下頭凝視著沈妤:“她是做夢。”
“可人家並不願意從夢中醒來。”沈妤聲音清泠,帶著幾分嬌嗔。
慕容珩心裡一熱,可是此地顯然不適合有什麼逾矩的行為,他眸色微沉:“她們最好安守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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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妤淺淺一笑:“說起來,我還未見過寧家那位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