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行了禮,元豐帝先坐在龍椅上,才朗聲笑道:“平身罷。”
“謝陛下。”眾人起身,趁著落座的時候四下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皇帝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接過一盞茶,大笑道:“這次寧將軍率軍攻打大景,凱旋迴京,功不可沒,朕一定要好好賞賜你一番。說罷,想要什麼,朕都答應。”
一個穿著古樸黑衣,身姿挺拔的男子站起身,面上是謙恭的笑容,雖然不再年輕,但依舊能看出年輕時的俊朗。
他施了一禮,道:“陛下信任臣,才讓臣率軍去大景,臣感激不盡。身為臣子,自當為陛下盡忠,臣所作所為都是分內之事,不敢居功求賞。”
皇帝笑容更加爽朗:“寧卿,你太謙虛了。可惜你沒有子女,不然朕與你結個兒女親家也好啊。”
寧國公府寧家也是慕容國名門,寧忱是現任寧國公,只是至今沒有娶妻,膝下更無一子一女,聽人說,他曾經有未婚妻,但是未婚妻意外身故,他便沒有心再娶。但是他有個庶出弟弟,有三子一女,倒是也不愁家業無人繼承。眾人仍是暗自惋惜,寧忱為整個寧家勞苦一生,掙下龐大的家業,最後卻便宜了庶出的弟弟和侄兒。雖說寧家三位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品貌不凡,總歸不是自己的兒子啊。
知道元豐帝在開玩笑,寧忱仍舊是心下一痛,他只是笑了笑,敬了元豐帝一杯酒,翩然落座。
比起魏家,元豐帝明顯更信任寧忱,大家都認為是寧忱保持中立、忠於皇帝的原因。但那種若有似無的親近之意,眾人看在眼裡卻想不明白。
平王看著這一幕,不由握緊了酒杯。他早就預料太子會回來,為了能對付太子,想方設法拉攏寧忱。但寧忱根本就像是木頭做的,對他的示好視而不見,沒辦法,他只能暫時放棄。寧忱不支援他,也不會支援太子,說到底,他也沒有什麼損失。
太子回來第一天,他就得到訊息了,但他不敢輕舉妄動,免得被元豐帝懷疑,便一直忍到現在,還不知道太子生的什麼模樣。但是,元豐帝一定會很快給太子選太子妃,想來定是對太子的大業有幫助。
他一直嫉妒太子,嫉妒自幼被元豐帝保護的太子。他恨自己沒太子會投胎,若他是嫡子,豈會這般殫精竭慮,步步為營?不過沒關係,他一定會奪走太子的一切,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這樣想著,他緩緩勾起唇畔,飲下一杯酒。
大殿的氣氛活絡了許多,皇帝掃視著眾人,笑道:“除了我朝吞併大景的好訊息,朕還有另一樁喜事要告訴諸位。太子在外養病多年,身子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所以朕便召他回京。”
眾人面面相覷,很快都反應過來,一齊行禮:“太子安康,是社稷之福。”
皇帝滿意的點頭:“還有,今天還有客人遠道而來,趁這個機會,諸位與朕一起見見罷。”
說著,給石公公使了個眼色。
石公公會意,行禮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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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屏氣斂息,大殿內越發安靜。
宮殿的門大開著,光亮的晃眼。這時,一道影子出現在門口,一身月白色衣袍,在光影下看不真切,卻是風姿灑落,翩翩而來。離近了,眾人終於看到他的容貌,紛紛驚歎。這般無雙樣貌,如玉公子,誰會想到他就是一國儲君呢。雖然看起來溫潤如玉,可舉手投足卻是與生俱來的尊貴和威儀。他眸子如一泓清泉,清潤幽深,唇邊含著一抹淺淡的笑意,卻有種疏離之感,只可遠觀不可親近。
薛恬如瞠目結舌,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就連順寧長公主喚她都沒聽見。
平王心神一震,幾乎想拍案而起,可是理智卻讓他牢牢坐在席位上。他分明認出來了,此人就是大景的楚王,什麼時候他搖身一變成了慕容國太子了?
他驚怒交加,卻很快想明白了,一雙手幾乎青筋爆裂。
原來如此!
父皇還真是煞費苦心,為了更好的保護太子,不惜把他送到遙遠的大景,做了德恭太子死去的兒子!誰會想到,慕容國太子會在大景生活那麼多年呢?所謂在外養病不過是為了混淆視聽,枉費他一番苦心在慕容國尋找太子,原來人家早就金蟬脫殼去了大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