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珩像是沒有聽到,看著書案上的宣紙,上面畫著同一個美人。美人傾城,或典雅或婉約或嫵媚或天真……穠麗嬌嬈,盡態極妍。
不只是書案上,牆上也掛滿了她的畫像,可見作畫之人對這名美人是多麼痴迷。
元驍嘆了口氣,他一直跟著主子,自然知道這些年主子多麼關注寧安郡主,眼巴巴回了京城,可是卻難以見到人家一面,他突然覺得主子有些可憐呢。
鬱珩在宣紙上落下最後一筆,等待墨跡被風乾,親自捲了起來,放進一個箱子裡。
“去打探一下,寧安郡主今日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
元驍應了,可是又折回來道:“主子,您不是說不許監視郡主了嗎?”
鬱珩臉一沉,強調:“這不是監視,是打探。”
元驍賠笑道:“是,屬下這就去打探。”
鬱珩坐在椅子上,看到畫裡的花叢中正在採擷梅花的女子,笑容很是甜美,他也不由微笑起來。
他答應過沈妤不會再讓人盯著她,可是他不能時常見到她,還是忍不住違背了與她的約定。
半個時辰後,元驍回來了,道:“回稟主子,今日寧安郡主和府上幾位姑娘去了寧王府看望寧王妃,倒是沒發生什麼事,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呂姑娘、嚴二姑娘以及嚴公子。還有,郡主去珍寶閣的時候安陽澤也去了,似乎安陽澤被郡主氣到了,想對郡主動手,是嚴二公子阻止了安陽澤。之後離開珍寶閣,郡主還與嚴二公子單獨說了話。”
說到最後一句,他聲音低了許多,偷偷抬眼看著鬱珩的反應。
果然,鬱珩的臉色越發黑了,他抬起頭,沉聲問道:“為何不是蘇葉?”
元驍輕咳一聲:“可能是蘇葉沒來得及。”
鬱珩哂笑一聲:“可打探得到兩人單獨說了什麼?”
元驍道:“這個自然是打探不到的了。”
元驍在心裡偷笑,口中嚴肅道:“但是,屬下聽聞,小侯爺和嚴二公子的關係極為要好,兩人兄弟相稱,”
鬱珩盯著他看:“你想說什麼?”
元驍忍住笑:“屬下……屬下只是隨口一說,沒想什麼。”
下意識的,鬱珩想起“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句話。
他也不得不承認,嚴葦杭是個很優秀的世家公子,若是太夫人真的想起嚴葦杭這個人,突發奇想要與嚴家結親,沈妤又一向聽太夫人的話,很可能會同意。
他現在還沒有贏得沈妤的心,怎麼能允許這樣的變數發生呢?
思及此,他道:“去沈家。”頓了頓他又道,“將那兩本兵書帶上。”
元驍笑嘻嘻道:“屬下明白。”
主子終於開竅了,懂得從沈明洹那邊入手了。
沈妤回到侯府,便去了慈安堂。
太夫人問道:“你大姐如何了,舒姐兒身體都好了?”
沈妤笑道:“祖母放心就是,舒姐兒身體已經好了。寧王對大姐心存愧疚,近些天來,倒是一直去大姐那邊。”
太夫人點點頭:“這就好,只是我還是擔心。寧王的愧疚能維持多久呢,傅杳畢竟是傅家人,他總不能一直冷落著她,只怕等安撫好你大姐之後,他又要‘雨露均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