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寧長公主一直在暗中觀察沈家人,再看看女兒這副著迷又嫉妒的模樣,柳眉蹙起:“恬如,現在是宮宴上,你收斂些。”
薛恬如面露慌張:“可是母親,聽聞舅舅今天要為太子選妃的。”
“就算如此,你能阻止嗎?”
薛恬如面色一白:“母親難道改了主意?你不是也希望我嫁進東宮,光耀門楣嗎?”
順寧長公主一雙鳳眼微眯,笑著道:“只是賜婚,又不是大婚,急什麼?再者,就算大婚了,也可以病逝。”
薛恬如依舊心有不甘,還想說什麼,順寧長公冷了臉:“你是大家閨秀,應該端莊穩重。我與你說了多少次,怎麼就記不住?”
薛恬如狠狠盯著沈妤:“我就是生氣嘛。方才那賤人一說話,我就聽出了她的聲音,她就是上次頂撞我的人,她還讓人折斷了碧兒的手。母親,從小到大,可是第一次有人這般欺辱我,我是一定要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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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寧長公主笑容涼薄:“你給我記著,不管你有多麼厭惡她,從今天起,見到她要客氣些,至少表面如此。”
薛恬如臉色一變,讓她讓著沈妤,比讓她死還要痛苦。
順寧長公主很瞭解這個驕橫跋扈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不會收斂情緒,向來都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別人也不敢不給她。可現在麼,她是遇到對手了。
“你若想要太子妃的位置,就聽我的,不許再衝動行事。你也長大了,再不改改性子,就算當了太子妃,沒我護著你也會被人拉下來。”她壓低聲音警告道。
薛恬如鮮少被順寧長公主訓斥,聞言不情願道:“我知道了。可是母親,你到底要如何幫我?”
順寧長公主掃了眼旁邊席位上的女子,眼神深了許多:“等著瞧罷,太子妃之位可是個香餑餑,沈家那丫頭真以為自己能坐得穩嗎?”
元豐帝就是有意讓慕容珩急一急,故意不提賜婚的事。他與紀宗是舊相識,自然是需要寒暄一番的。
“朕與紀兄可是不打不相識,以前朕時常惋惜不能和你把酒言歡,如今卻是得償所願了。”
紀宗面容疏闊,性情豁達,飲下一杯酒:“當初若不是陛下放我一馬,我這條命早就不在了。雖然過去多年,我還是要鄭重謝過陛下的。”
若換成其他人,成了敵人的手下敗將,定然是遮遮掩掩,怕被人笑話。而他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方的說出來,可見是個心胸坦蕩之人。
這也正是元豐帝最欣賞他的地方。不過,他那個大兒子倒是個有心計的。
元豐帝第一次見紀晏行,為什麼會知道這些,還要多虧了慕容珩在他面前為情敵上眼藥了。
若換成別人,慕容珩自然不屑於多管閒事,但事關沈妤,他一向很小氣。
元豐帝朗聲一笑:“宴會過後,你一定要在京都多留一些時日,朕與你再好好切磋一番。”
紀宗並不因為對方是皇帝而說些諂媚之言,笑著應了:“陛下有如此雅興,我一定奉陪。”
元豐帝又指指寧忱:“等到秋狩的時候,你們與朕一同去狩獵。上次寧卿拔得頭籌,這次你有對手了。”
寧忱笑道:“臣自是不敢與鎮北王相比的。”
聽著幾人說笑,宴會上的氛圍松泛了許多。元豐帝自然不會忘記嚴家,照樣與宣國公客氣寒暄了一番。
過了許久,元豐帝才想起來還有個兒子。忍住笑意,輕咳一聲:“朕還有一事要宣佈。”
終於說到正事了,慕容珩莫名有些緊張,脊背不由自主挺得更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