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食指敲著書案,沉思道:“你說,那金麟令真的在沈妤身上嗎?”
“應該不會在寧王妃手中,不然的話寧王也不會現在還在蟄伏了。”
見景王似在猶豫,他又道:“護國公主巾幗不讓鬚眉,就連她幾個哥哥都甘拜下風。公主不但運籌帷幄,而且治軍有道,她曾訓練出一支隊伍,傳聞能以一敵百,銳不可當,名叫‘金鱗衛’。只是後來,不知怎麼就消失了。不過,屬下不相信公主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隊伍會憑空消失,所以我想這金麟令一定還在沈家。”
景王思忖道:“如你所言,金麟令還在沈家,不若安排人進沈家找出來不就行了,何必大費周章求娶沈妤?”
穆昶搖搖頭:“殿下有所不知,這金鱗衛忠誠、認主,必須是他們的女主人拿著令牌才肯為之效命。寧安郡主是護國公主的親生女兒,她自然是金鱗衛的主人。”
景王握緊了十指:“若真是這樣,本王必須抓緊時間娶到沈妤,若是到了寧王手上就晚了。”
再者,沈妤生的傾國絕色,又身份貴重,娶她做正妃也不虧。
他又想起什麼,有些顧慮:“可是當年那件事……”
穆昶笑道:“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當時的宮女太監都被處死,所有人都以為護國公主是殉情而死,沈家人根本就不知道公主真正的死因,寧安郡主又怎麼會知道呢?女子只要嫁了人,自然會對丈夫死心塌地,寧安郡主也會心甘情願幫助您的。
再者,娶了護國公主的女兒,說不得還能拉攏她那個哥哥呢。慕容國只是歸順大景,每年向大景朝貢罷了,無論是土地還是兵權和以前一般無二。只要殿下向慕王許諾好處,讓慕王暗中支援您,將來謀取那個位置的時候殿下也不是更容易些嗎?”
景王面容微斂:“哦,慕王最想要什麼呢?”
“自然是復國。”穆昶道,“從一國太子變成藩王世子,再到如今繼承王位,他真的安於現狀嗎?若非當年慕容國先帝太過仁慈,不忍百姓受苦,主動歸降大景,現在慕王已經是慕容國皇帝了。雖然他現在是王爺,其實與皇帝無異,但沒有皇帝名分,他自然是不甘心的。殿下不如賣他一個人情,許諾他幫你登上皇位,兩國便可以毀了當年的約定,讓慕容國復國,但最後到底怎麼樣,還不是您說了算嗎?”
景王已經被說動了:“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永康侯府雖然如日中天,到底沒有兵權,本王所依仗的不過是父皇對我的寵愛罷了,若有一天這寵愛消失了,我就會變成俎上魚肉。”頓了頓他又問道,“你以為紀家如何?”
穆昶冷嘲道:“鎮北王看似是個只知打仗的莽夫,實則會審時度勢,權衡利弊。鎮北王世子看似玩世不恭,實際上狡猾得很,想要拉攏紀家,怕是難。不過殿下也不必怕紀家被太子和寧王拉攏過去,在大事未定前,紀家不會隨便站隊的。”
景王冷聲道:“一對老狐狸和小狐狸,紀家最好永遠保持中立。”
“殿下,紀世子暫時不回北地了嗎?”
景王道:“父皇有意讓他在京城多留一段時間。”
至於一段時間是多長時間,就要看皇帝的意思了。
穆昶明悟:“看來陛下不放心鎮北王。”所以才將紀晏行留下做人質。
“寧王倒也罷了,當務之急要先扳倒太子。”
穆昶笑笑:“這件事,想來陛下比誰都著急。”
景王冷哼一聲:“嚴家一家獨大的時間太長了,這顆參天大樹,是該修剪一下枝葉了。”
穆昶遲疑了一下道:“說來嚴家也是遭受無妄之災,嚴家幾位公子倒都是德才兼備之人。”
“著怪得了誰呢,還不是嚴家樹大招風?嚴家連出了三位皇后,又手掌大權,這棵大樹佇立京城這麼多年,實在是太礙眼了。”
所以,皇帝寵愛他也不是單純的看重他,還有扶持他和太子作對的意思。既如此,他更不能讓父皇失望了。
但是現在先要做的就是娶沈妤為正妃,其他的再慢慢圖謀。
“本王記得,寧安郡主許久未進宮陪伴太后了。”
回到沈家,沈妤先去慈安堂拜見了太夫人。太夫人還未歇息,問她累不累,都去了哪裡遊玩……沈妤一一作答,省去了差點被馬兒撞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