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暫且擱下。”戢武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婆羅塹下來了一位惡客,待我用或天戟招待一二,再回來與太宮繼續問答。”
說話間,戢武王從王座上起身。
從王座走下,走出大殿路過棘島玄覺身邊時,棘島玄覺突然皺眉說道:“婆羅塹下若是有人造訪,自有武部尚論什島夷參負責,他若處理不了,回稟回來,王再去處理不遲。相較於此事,臣倒覺得改變女性低劣地位之事尤為重要,此事事關整個碎島之安定,王不可不察。”
聽得此言,戢武不由腳步一頓:“嗯,太宮此言……”
雖然目不能視,但棘島玄覺對自己一手輔助成王的戢武的個性卻非常熟悉,似乎能想象到她此時臉上的不悅表情,然而,身為攝論太宮的他仍是盡責的再次開口,淡淡然的說道:“推行此策之前,王或許應該徵詢一下長老團的意見。”
拿長老團來壓我!
戢武眼中兇光一閃,心中越發的不耐起來。
“此事待我回來之後再說。”
她扔下這句話後,便立刻拂袖而去。
“太宮,王似乎對提升女性地位之事分外關注。”目視著戢武王的身影化光離開,衡島元別意有所指的說道。
棘島玄覺心知對方話裡的意思,但卻並不理會,只是嘆道:“此乃碎島萬年不變之定規,便是王者,也無權更改。”
衡島元別說道:“可這位王者,似乎並不這麼覺的。”
“失敗會讓他成長的。”
棘島玄覺面不改色的說了一句,緩緩從座位上站起。
衡島元別見了,連忙上前攙扶他的雙手,兩人一起離開王樹殿。
默然無語的行走之間,棘島玄覺憂心忡忡。
戢武王想要合法提升碎島女性低劣地位的政策固然令他憂心在意,可此事只需放出風聲給長老團和伐命太丞什島廣誅,自然有這神權與軍權的代表去遏制戢武王的“失控”,相較之下,他神覺突然感知到的景象才更令他在意。
棘島玄覺目力退化之後,戰力也隨之消失,不過現在他雖然目不能視,但卻令天生的四耳更加敏銳,以耳代目輕而易舉,甚至還練就出獨一無二的神覺,可預知未來局勢動向,也正是有這種玄之又玄的能力,他才會力挺年幼的戢武掌權,輔助戢武開闢如今的碎島盛世。
有以往各種遭遇證明這種神覺預見性的準確,棘島玄覺自然是無法把剛才感應到的景象當做錯覺,或是幻覺去對待,恰逢此時戢武王言語行為之間透出迫切的急躁與焦急,更令他心中忑忐不安。
腥風血雨之氣,強不可擋之人,難道,碎島又將動盪不安了麼……
……
“終於回來了,殺戮碎島。”
不疾不徐的邁著腳步從破碎的軍事要塞中走過,李師道看著屹立於婆羅塹不知多少年月的兩座巨型雕像,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近鄉心怯的感覺。
“站、站住!”
驀然間,一宣告顯膽氣不足的聲音響起,打亂了李師道的思緒。
“嗯……”
李師道聞聲望去。
開口說話的人是一位把守在防線最外圍計程車兵。
他雙手微微顫抖的握著兵器,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抖,李師道望過去的目光明明沒有任何威懾精神的特性,可在他的眼中卻如一頭低下頭打量獵物的霸王龍一般恐怖,加上剛剛那很顯然是出自他手筆的一劍,更讓普通人出身計程車兵有種在死亡深淵邊上隨時可能掉下去的驚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