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幾人均是一愣住。
其中尤是張老反應最快,“四郎並無裱畫習慣,這一點,我比你更為清楚!”
楊婧搖搖頭,還是笑,一手舉起畫作過頭,一手提起桌上的紫砂壺,仰頭喝了一口。
“噗”地一聲,她張口將畫作噴溼。
“你!”
段老闆倒吸一口涼氣,雖然方才經人鑑定,此畫是贗的,可假若是真的?他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她將畫遞給挨著張老最近的一名老者,“請辨認。”
那老者眼神防備瞅了她一眼,低頭一看手中潮溼的畫,臉色突變,嘴邊的笑意慢慢僵硬,放下。
“這......”
張老一把搶過畫作,“怎麼?他還能變出朵花來不.....”話未說完,張老親眼看著畫作上被噴溼的字跡半點不染不褪,完好如初。
甚至,楊婧噴的口水還給畫作了點睛之筆,使得畫上淡描的山澗雲霧似真似幻,霧氣更添幾分朦朧,意境也更為深遠了。
“這畫絕不是四郎所作!”張老還硬挺著說道。
楊婧瞥他一眼,“若這畫不是江秋白所作,我願在臉上刻字繞城跪行。”
段老闆嚇住了,“公子!這!”
在臉上刻字是何等大辱?更別說還要繞城跪行?
“公子,我知你是個識貨的,但眼下這場合,還是交給老兒我來處理吧。”段老闆好心勸說。
張老卻不領情,“好,既然你這混小子如此堅持,不惜堵上自己一輩子的聲譽,那我便豁出這張老臉,登門請四郎......”
“張老不必請了。”江廉的聲音隔著簾子傳來。
“是,是四郎來了?”雖說屋裡幾人也是柳州鼎鼎有名的才學之輩,可終歸沒有見過江秋白本人幾次,加之江秋白每次除了每年詩會和登科賀喜之日,極少參加盛會,他們便差點將江廉的聲音認錯。
直到那一襲白衫出現。
江秋白的目光先觸及到她,隨後移開,張老慌張著走上前,“四郎,你來得正好,且讓這睜眼瞎的小子開開眼,死死心!”
張老身後的二老將畫作捧了過來,一臉奉承之相。
江秋白冷著臉,面上好似結了一層冰霜。
眾人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好將目光投向張老,畢竟在場幾人,就屬他與四郎關係最為密切,雖然是曾經。
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張老這些年對外總是聲稱幼時為江四郎教授過課程,如今看上去,怎地好像有些奇怪?
楊婧早就懷疑過張老和江秋白的師生關係。
如今看這陣仗,也算有了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