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如墨。
沈耀一身水氣的推開門,抬眼便看到端坐在屋中,還生了火盆燒水的楊婧。
她站起身,迅速向他走來,“怎麼樣?”
“柳州城中大大小小的糧商,被司馬克抓走了一半。”沈耀喘了幾口氣,“據說劉家揭舉有功,暫時被放出來了,但我特意繞道去了一趟劉家,裡面沒人。”
“沒人。”楊婧念著最後兩個字,陷入了沉思。
眼下風聲還這麼緊,沒人也是正常。
為了避免生事,劉家的人一時半會兒應該還不敢回去。
沈耀進屋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外衫披著,還未繫上。
楊婧看了他一眼,想到了一個人。
她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這件事,沒準和也他有關。
一件小小的炒糧事件,居然掀起了這麼大的波浪,甚至還牽扯出了這麼多藏在背後的手?
“你說那司馬克究竟想幹什麼?他哪來這麼大的權利,竟敢公然與柳州這麼多糧商對抗?”沈耀在火盆邊坐下,他猜測道:“事情會不會遠沒有這麼簡單?”
楊婧站著沒動。
沈耀的話恰恰也是她想說的。
單單一個司農卿,他怎麼敢動這麼多糧商?
若不是背後有勢力支援,柳州這些糧商又哪裡會乖乖就範,聽他話進了大牢?
就拿趙家來說,身為柳州第一大糧商,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總不會半點權貴人脈也沒有結交到?
屋內沉默了片刻。
沈耀又問:“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把眼下的局勢好好捋一捋。”她嘆道。
沈耀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起身道:“啊~困死了,你慢慢想,我回屋再睡會兒。”
楊婧挨著火盆坐下,應道:“好。”隨即疲倦地閉上眼。
柴炭的畢啵聲清脆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