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喬依然錯愕地回頭看著他,她看到了一個孤獨的中年男人黯然失神的樣子,“我不是要您不賺錢,我只是希望您不要為難阿澈。”就算不打算認他,她也不希望她自己的親生父親跟她孩子的爸爸是仇人。
腳步已經遲鈍了的陸松仁,胸腔裡滿是怒火,他隱忍著火氣,指著門的方向,“你給我走,去找那個臭小子,你為了外人,就這麼威脅你親生爸爸。喬依然,你就不怕下雨打雷的時候劈到你嗎?”
這個死丫頭要不是看在她懷孕的份上,他非得一巴掌扇死她。
“哦,我忘記了,你並不是跟我姓陸,你姓喬。”
望著陸松仁那通紅的憤慨模樣,喬依然心裡也很別扭,她很害怕,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好人,可她明明就看到他眸底那傷心的樣子。
可是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指著陸松仁說,“你是不是一定要看到我家破人亡你才開心,看著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像我沒有親生爸爸,你才開心?陸松仁,我就算到時候難産死了,我也不要用你的血。”
決絕的話說出來,他還只是淡漠地看著她,而她卻早已淚水漣漣,眼前模糊一片了。
不就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嗎,她才不要哭。
可心裡的難過卻止不住了。
她艱難地開啟了病房的門,無力地坐在了病房外的休息椅上。
今天特意來這裡,她可是想了很多法子避開了保鏢,她跟她爸爸喬志遠唱著雙簧騙保鏢她待在孃家,她偽裝成了清潔工才跑出來的。
或許,她心裡就像她爸爸希望的那樣,希望跟這個有血緣關系的男人能夠和平相處,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還能喊他一聲“爸爸”。
可是她好像是想多了,他一點也不想要和平,一點也不想真的認她這個女兒。
“顧太太,你臉色好差,要不要我叫醫生來看看你”,這個護士是昨天轉交健身卡給陸松仁的那個護士。
喬依然抹了抹眼睛,又抬起頭,僵硬地笑著,“謝謝你,昨天的事也謝謝你,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忙。”
“嘎吱”一聲,陸松仁邁著穩健的步子出來了,扶著喬依然的胳膊,“把你手機給我,我讓那臭小子接你回去。”
“不用了”,喬依然想抽回她自己的胳膊,“啊,你幹什麼?”
她只覺得她的腿好像離開了地面。
五樓婦産科裡,陸松仁緊張地盯著那儀器裡的胎兒,“醫生,孩子沒事嗎?為什麼我女兒的臉那麼白?”
“噗嗤”,一個頭發花白的女醫生忍不住笑出了聲,“先生,您問哪個孩子?是您女兒還是您外孫?”
被按在檢查床上的喬依然本來很是別扭的在陸松仁面前露出那麼一大塊肚子上的肉,可聽著醫生逗趣的問話,又看著陸松仁被問急了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傻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