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東宮,朱見深稱謝一句就帶著萬貞兒去寢宮,滿臉的喜悅難以抑制,對於朱見深而言,這種感情該是傾向於戀母情結。
不過,不管朱見深心裡是如何想的,反正他越是寵愛此女朱見濟越是歡喜,最好一輩子流連於女兒鄉,不要再沾染半點權力,省得日後兄弟相爭。
正思索時,沐琮自轉角陰影處出現,嚇了朱見濟一跳,“你走路怎麼沒聲的?”
“太子哥,你回來了,上皇想來已經啟程南下了?”
上皇朱祁鎮南行,沐琮並沒有送行。他也不敢去送行,沐琮若是敢去送行,朱見濟就敢把他踢出太子黨。
“不錯。”朱見濟答道。
“上皇南行去鎮撫南京,朝野稱頌。若是太子哥能夠常去拜見天子,則日後可高枕無憂矣。”
朱見濟淺笑,甚至是苦笑。在外人眼中,天家父慈子孝,可謂是千家楷模,萬家典範。但是自家人的事情自家人知道,往日的局面怕是永遠回不去了。
無論如何,朱見濟挾輿論逼迫朱祁鈺妥協這件事都是在挑戰朱祁鈺的權威,算是犯了大忌,勢必要受到反噬。只是不知道朱祁鈺會怎樣做。
這一點沐琮不會不知道,現在這麼說只是暗示朱見濟收手,不要再折騰了,要竭力維護父子之情。若是失去聖眷,所謂太子之位一文不值,朱祁鈺隨時都能夠廢黜了。
事實上,不用沐琮教,朱見濟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他做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朱祁鈺命不久矣,為自己繼位而造勢。但凡朱祁鈺的壽命久一些,朱見濟絕不至於如此魯莽。只是這些不足為外人倒也。
“本宮知曉了,”朱見濟說到一半,道:“說起來,不日便是冬至,你可有什麼點子挽回聖眷的?”
沐琮本不過是隨口一說,突然被朱見濟這麼一問,有些遲疑起來,猶豫許久才道:“近聞宮中神威大將軍老疾將死,陛下甚痛惜之。我家同西域番邦往來,新得一對猛獅,不若由太子哥轉送與陛下。”
朱見濟搖了搖頭,“父皇正愁沒有藉口教訓我呢?朝中上下不知道多少言官盯著本宮一舉一動,若是送此物,怕是要被罵個狗血淋頭。”
沐琮又沉思開來,朱見濟提點道:“此等玩好之物,皆不必考慮了。須是花錢少,又能夠體現孝心之物。”
“既然是這般,以太子哥與陛下的關係,怕是難辦。”
朱見濟為之皺眉,雖然知道沐琮說的是實話,但是未免過於直白了一些,搞得他兩父子像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一樣。
沐琮又道:“太子哥不管送什麼,陛下只怕是都會挑刺,與其如此,倒不如不送或者送別人。”
朱見濟看向沐琮,眼神發生些許變化,道:“你的意思是——吳太后?”吳太后,朱祁鈺的生母,朱見濟的奶奶。
沐琮點頭道:“太后好佛,殿下可親自書寫一部《金剛經》為太后祈福。”
“兩宮太后,皆要寫嗎?”還有一個孫太后,也就是朱祁鎮的母親,人家名義上才是而今的後宮之主。朱祁鈺四時節日都要拜見兩宮太后。
“自然,不然吳太后怕是也不敢收下。一道一佛,太子哥不可偏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