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放在納戒之中的那幾套王袍,也早已經破碎不堪,現在身上這一件還是他從人家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不過,動用金剛大神通之後,此時只剩下一個短褲和十幾根布條還掛在身上了,可不就是典型的乞丐裝麼。
“這位···恩,大俠,小生不是乞丐,只不過被賊人打劫之後擄走數月,現在僥幸跑了出來,還請捎帶一番。”
那濃眉大眼的漢子沒想到眼前這個乞丐竟然還會滿嘴文縐縐的話,仔細打量一番,這才發現對方氣度不凡,一雙眼神炯炯發亮。
“渾哥兒,怎麼回事,打發完了咱們趕緊上路吧,再晚些寶山城的城門可就要關了。”
遠處姍姍來遲的馬隊中,一個約莫三十上下的豐腴英挺美婦勁裝打扮,手中的馬鞭輕輕一甩,對著那問話帝雲霄的漢子喊了一聲。
沉吟了一下,那漢子回道:“虹姐,這廝不是個乞丐,似乎是個落魄的富貴子弟。俺瞅過了,他身上沒藏匿兵器,手指頭也沒什麼老繭。”
半蹲著的帝雲霄聞言嘴角一扯,他沒想到這個看似粗獷的漢子,竟然相當精明,還知道透過兵器和手上的老繭來判別他的身份。
若是長年累月習武的人,五指和虎口都會留下黃褐色的老繭,不過在他渡過雷劫成就脫俗境,上天洗禮之下,他手上的老繭早已被抹掉了。
那虹姐聞言,駕馭著胯下的棗紅馬打量了一下帝雲霄,爾後咯咯笑了起來。
“沒想到還是個俊俏的後生,可知道自己被哪一路的綠林劫了?是寶山城的大戶人家的子弟?”
帝雲霄瞧著那豔若桃花的虹姐,面色不變,笑著拱拱手:
“別提了,價值近千金幣的貨物被劫了,若不是機靈溜得快,這輩子可能都跑不出來了。這位姐姐,可否捎帶一程,若是不行的話,能否留下件換洗的衣服和口糧?”
虹姐仔細端詳了一下帝雲霄,面露異色。她雖是婦道人家,但是自打夫君死了之後,走南闖北,見到的年輕俊傑有不少,但是鮮少有氣度這麼沉穩的。
隱約之間,她竟然從帝雲霄的身上感知到了一股天潢貴胄的氣息。
輕輕甩了甩自己的面龐,虹姐灑然一笑:
“沒什麼大不了的!出門在外,誰沒個落魄的時候,小兄弟若是不嫌棄,就跟著咱們去寶山城吧。渾哥兒,去車隊裡面尋兩件幹淨的衣裳給小兄弟換上。”
帝雲霄拱了拱手,算是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馬隊一共有二十餘人,接近四十匹騾馬,馱著不少的貨物。
帝雲霄掃視了一眼,三四個僕婦、十來個勁裝的漢子,個個都在四五品左右的修為,身上透著一股子血腥味,明顯都是見過血的狠人。
在馬隊之中混了個溫飽,帝雲霄半躺在一頭騾子的身上休憩,在荒蕪之地的時候,他每日最多隻能假寐兩三個時辰。
馬隊在寬道上走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最終在日頭下山的時候進了寶山城十裡的地界,到了城池的附近,來往的人就相當多了。
陸陸續續的,帝雲霄瞧見了數十個類似虹姐馬隊這樣的小型商隊,有人的臉上帶著收獲的驚喜,有人的臉上帶著一股子晦暗。
虹姐似乎在這裡有不小的名聲,大多數的馬隊首領見到她都會主動打個招呼,甚至於進城的時候,守門的兩個校尉還和她打趣了幾句。
寶山城乃是方圓數百裡內唯一的小城,荒郊野外的,大多數的商隊都願意夜晚在此過夜,因而形成了這個約莫有十萬人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