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入肉,鮮血流淌,九海兒瞪大著眼眸看向了海璣漩:“海家的老賊,你的下場將會比本將悽慘百倍,哈哈哈哈哈哈···”
震顫耳膜的笑聲嚇得周圍十餘位將校後退幾步,弓箭更是如同雨點般攢射而出,直接將九海兒釘成了刺蝟。
鎮國公雷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如此猛將終究是沒能得手,在萬軍之中陣斬敵方的魁首,不過他已經做得夠多啦!
原本已經開始渡江的船隊折返,數以百計的精騎打馬重新彙攏到了王府親眷的周圍,隱隱之中將皇甫鸞月的車架圍在了中間。
“吩咐下去,以圓陣守護碼頭。董承,你給本公帶著郡主殿下先行上船離開,莫要耽誤時辰,王府幹系全在你身。”
鎮國公雷振握著精鋼長刀的手都在顫抖,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沒了退路,只能夠抱希望將皇甫鸞月一行人安然送出去,這樣他們也好安心死戰。
只是他終究嘀咕了皇甫武王血脈子女的硬氣,望著周圍將士投遞過來的垂憐目光,皇甫鸞月站了出來。
“我不走!既然大家夥能夠為了王府死戰,我身為王府郡主,更不能丟下大家獨自逃生。皇甫武王不需要一個揹著大家逃跑的懦夫女兒!”
皇甫鸞月擦幹了面頰上的淚水,雖然俏臉發白,還是努力挺直了自己瘦小的身軀,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周圍數以千計的將士。
從九海兒戰死開始,皇甫鸞月血脈中的某種東西開始蘇醒了,一股接著一股的神秘氣息浮現在她的周身。
雷振老國公等一幹人都是呆愣的望著皇甫鸞月,心中彷彿是被什麼堵著,壓抑的幾乎是讓人要怒吼出來。
皇甫武王不需要懦夫般丟棄大軍逃跑的女兒,同樣的王爺也不需要唯唯諾諾,如同磕頭蟲一般的下屬,他所要的是能夠陪他笑傲九州的猙獰鐵軍。
“神威鎮獄軍,萬勝!萬勝!萬勝!”
驀然間,近乎所有的神威鎮獄軍殘軍都是舉起了手中的兵刃,仰天咆哮,震顫的聲響驚得遠處海騰軍的馬匹四散奔逃。
“月兒,你可確認舍棄一生尊榮,在此陪著諸位將士死戰麼?有可能你今日也要死在此處。”
雷振老國公的語氣嚴肅無比,皇甫鸞月如今才十四,有著大好的年華,難不成真的甘心就這麼埋葬在此處。
如今以兩千不到的神威鎮獄軍精騎,根本不可能滅殺得了海騰軍剩下的兩萬四千餘精銳甲士,他們定然會戰死。
皇甫鸞月在這一刻小臉漲紅,望著周圍一排排的熾熱目光,狠狠一點頭。
“乾親王府只有站著生的兒女,斷然沒有逃走的說法。我,皇甫鸞月,乾親王嫡女,願為諸位叔叔守著王府神威鎮獄軍的這杆大旗,我不死,大旗不倒。”
說完,皇甫鸞月雙手攥著刻印著大大的‘鎮獄’二字的大旗,不知從哪裡來的氣力,將之插入腳下的土壤中。
大旗迎風獵獵作響,所有的將士目光全變了,冷肅之中夾雜著狂熱。
他們效忠於皇甫武王,卻沒想到兒女卻同樣具有其霸主氣質,以那孱弱幼小的身軀,竟然承載了難以言明的生死重壓。
“吾等原為郡主、為王爺流幹體內最後一滴鮮血。”
老國公雷振拄著鋼刀,單膝跪地,周圍瞬間一片下馬、甲葉碰撞的聲響,近兩千人齊刷刷的跪了一地,沉默火熱的望著站在大旗之下的皇甫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