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威亞的戲還是上替身吧。”他轉過身,行走的後背寬闊而挺拔,“我還會來探班的。”
安心不由微笑,沖著他的背影道:“我會好好演,不會讓你血本無虧的!”
他側過頭,發出一聲輕微的嗤笑:“無妨。賠了你再賺回來就是,反正有的是時間。”
想到自己那份無期的“賣身契”,安心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切漸漸進入正軌,拍戲的進度很順利,之前耽誤的時間也都追了回來。
這是個神奇的組,這是安心對劇組的評價。裡面的人性格鮮明,每一個人的畫風都很獨特。
王炎琰只有在監控器前面才是個正常人,其餘時間活像一個有社交障礙的自閉者。你喊他好幾聲他才能有點反應。此外,他的鬍子和頭發隨著膠片的長度一起增長,越來越有街頭賣唱藝人的感覺了。
吳月冷得還是跟夜裡的月光一樣,但組裡的人對她卻越來越刮目相看。她很出色,是那種敬業又拼命的出色。安心還沒見過哪個女演員的打戲這麼漂亮,動作幹淨利落,一點兒不拖泥帶水,簡直是捕頭吳雙本雙。
吳月從不用替身,她也用不著,無論是騎馬還是耍槍弄棍,她都像模像樣的。安心有一次還看到她跟武術指導在揮鞭子。
“太厲害了!”陸銘看著不遠處舞長刀的吳月,嘖嘖道:“誰將來娶了她可有的受的!”
安心不以為然:“我覺得這樣的挺好。刀在手,殺盡天下負心狗!”
她和陸銘沒戲的時候老聚在一塊兒說劇本,兩人越來越熟了。在陸銘貧嘴風騷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很質樸的內心,比如說他特別摯愛一種接地氣的食物——豬蹄子。安心看他三天兩頭就要啃上幾個。可惡的是他吃得那麼勤快,也沒見胖。
這會兒他的助理就又送來了一飯盒,他開啟後狠命地嗅了嗅,一臉滿足。
安心捂住鼻子厭惡地撇過頭。
陸銘嘿嘿笑了兩聲,又接著剛才的話題:“她打戲很漂亮,但演起來戲還差一些。”
“不是科班出身吧。”
“不是這個問題,”陸銘撇撇嘴,“她太‘收’了……怎麼說呢,就是她演的時候不相信自己就是那個角色,也不相信別人會被她的角色說服打動。她不自信。而作為演員,自信就是基本素質。”
陸銘作為演員的素養很高,他的演技和對角色的理解讓安心望塵莫及。所以她特喜歡跟陸銘聊演戲的事兒。當然,他對於圈子的法則也看得非常通透。
“你這樣的評價有點草率吧。”安心說。平心而論,吳月對於捕頭的這個角色把握得還是很不錯的。
“我也就是跟你說說而已。”陸銘說著,突然像被噎住了似的,含糊地嘟噥了一句“先走了”,就抱著飯盒跑開了。
“安心。”
她轉身,發現導演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他臉色很差,眼裡全是血絲。
“晚上來找我,說戲。”
“好。”
王炎琰似乎還有話說,他的臉上出現一種很怪異的神色。說白了就像在衛生間裡進展不順利一樣。
“導演?”安心挑起一邊的眉毛。
“呃……”他還是一張便秘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