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樹見那人今天心情好,就又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
“有空能教教我怎麼彈麼?”
像是怕對方拒絕,立馬又補充了句。
“沒空也沒關系,我就隨便問問嘎嘎。”
許願竟然也沒怎麼猶豫就應承了下來。
江小樹開心地一蹦一跳。二十歲的人了,還像個未長大的孩童,所有歡欣雀躍都寫在了臉上。
許願的腳步,也不由輕快了些許。
街角的暗處,似乎有目光在注視著他。他敏感地望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他將帽簷又拉低了些,壓下心頭冒出的哪一點不安。
連著好幾日了,許願都能收到厚厚一卷兒的紅色大鈔,而他一次都沒看清是誰丟進去的。
這讓他心底的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
他覺得,又到了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了。
這個城市有蔚藍的天,好看的姑娘,甜糯的糕點,以及,認識不久的江小樹。
興許是待得時間久了些,他有了那麼些微不可查的眷戀。
走了也好。他想,他還是不太適合交朋友。
他連著好一段時間都只待在地下室。江小樹來找他的時候,他又恢複了以往不冷不熱的態度。他也不曾跟他透露自己即將離開的事實。
他沒再出去做零工,也不再上街彈唱。
他又開始變得神經質,他覺得連這個隱蔽昏暗的地下室也沒那麼安全了。
他幾乎沒什麼行李,要帶走的東西,他已經整理好,裝在了一個小小的行李袋裡。
他一般都是定下哪天要走,當天再去的車站,背上行囊,隨意選一個名字順耳或者記憶中聽人提起過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