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嗚”
突兀的一聲狗叫又突兀的戛然而止。
精美的拔步床中,臉殘春色的美人微微蹙眉,喃喃自語的翻了個身。
但她身旁,鬍鬚半白的五旬男子卻猛的睜開眼,滿是警惕和殺氣。隨即翻身坐起,滿是刺青的手臂噌的抽出掛在床頭的刀。
“啊!”美人睜眼,半聲驚呼。
“閉嘴!”
廬州路指揮使張泰早年也是一員驍將,殺人無數,對於危險的警覺已刻在了骨頭裡。
家裡的狗,怎麼會只叫了半聲?
一股莫名的危險縈繞心頭,靜悄悄的黎明,外邊將碎的暮色,似乎殺機重重。
他連衣服都沒穿,光著滿是傷疤的上半身,赤著腳走下地。
“黑子!”他對窗外低呼,卻沒得到忠心衛士的呼應。
“黑子?”他又呼喚一聲,毫無反應。
然後他警惕的臉,變得猙獰起來。
但他動作很輕,緩緩後退,一步一步。
吱嘎,地板突然作響。
他的身子猛的定格,然後瞬間轉身。
“老爺!”美人驚呼之聲未落,已被張泰抓在手中,當成了盾牌一樣擋在身前。
一時間春光無限,但同時兩張已經張開的弩機,從窗外伸了進來,機頭上寒光點點,三菱形的箭頭泛著青色,讓人不寒而慄。
“大膽賊子,某乃廬州路指揮使,昭毅將軍”
“找的就是你!”一個淡淡的聲音,讓張泰驟然渾身驚悚。
緊接著,一把匕首從門縫插進來,只一下就勾開了擺設一樣的門栓。
再然後,緩緩的沒有任何聲息的,門開了。
門外,站著數個黑衣人。
“張鎮臺,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
黑色的斗篷緩緩落下,露出何廣義那張帶著微笑卻宛如毒蛇的臉。
然後,他邁步向前,隨著他的腳步,黑色的斗篷中鮮豔的飛魚服是那麼刺眼。
“何都堂?”
張泰不住後退,依舊用美人擋著自己的身體,背靠在床柱上。
他的聲音有些絕望,但還在硬撐著,“張某犯了何罪?要你們錦衣衛如此下作行事?”